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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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我就收到了林屿森的短信：到前台来下。我莫名其妙地起身过去了，大家大概以为我去洗手间，也没在意。到了前台，林副总微倚在吧台上，微微笑着，一点都不见尴尬地对我说：&ldo;聂曦光，我忘记带钱了。&rdo;&ldo;……&rdo;一千头神兽奔过的心情，你们不会懂。我默默掏出卡刷账的时候，林屿森就在一旁看着我，我总觉得他这会眼神特别亮，好像有种捉弄到我，他很得意的感觉。呃，这是错觉吧？我们的副总不可能这么耍赖。我默默地收回卡，鄙视地看了他一眼，但是心里其实一点都不生气。吃了他那么多顿饭，请他吃饭太理所应当了。&ldo;我想起来，上次的住院押金还没给你。&rdo;&ldo;……&rdo;我摇了摇手里的银行卡，&ldo;两清了哦？&rdo;他笑了一下，&ldo;嗯，都两清了。&rdo;回去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是打车，我则因为殷洁比较无耻的关系，第一时间被拉上了林屿森的车……当然我也比较配合……同车的还有另外两位同事。副座上的男同事一直在感谢林屿森，&ldo;真的没想到副总会请我们吃这样的大餐！&rdo;&ldo;不用客气。&rdo;林屿森的语气坦然得不得了。&ldo;这顿一定很贵吧？&rdo;&ldo;唔，还好。&rdo;……我只能默默地把头埋在了殷洁身上。殷洁惊了一下，摇了摇我，&ldo;曦光你怎么了？晕车了啊？&rdo;&ldo;没……吃撑了。&rdo;殷洁：&ldo;……&rdo;我分明听到前面传来轻轻的笑声。很快就到了公司，我们下了车，跟林屿森挥手告别。走了一小段路，我回过头。我忽然有点不安心。这一切怎么这么不真实呢。之前还好像敌人一样，真的可以一下子就像朋友一样了吗？互相调侃互相打趣……可以变化得这么快吗？&ldo;等我下。&rdo;我跟殷洁说了一声，飞快地跑了回去。林屿森的车还没走，大概看见我跑回来，他从车里下来。&ldo;东西掉车上了？&rdo;&ldo;没有。&rdo;我摇摇头，小喘着气，站在他面前，很认真地抬头问他：&ldo;林屿森，我们真的彻底和解了是吗？&rdo;他凝视我，语气斩钉截铁：&ldo;是。&rdo;我猛然觉得心情真好，然后又想起问他：&ldo;那你以前到底为什么看不惯我？&rdo;初冬的夜里，路灯光昏黄。四周无比的静谧。我以为不会得到他的答案了，却听见他柔和低沉的声音。&ldo;因为你无忧无虑。&rdo;&ldo;……什么？&rdo;我简直怀疑我听错了。&ldo;因为你无忧无虑。&rdo;他说，停了一下又补充，&ldo;忘性又大。&rdo;什么跟什么……我还想追问，他却不再给我机会了：&ldo;好了，你该回去了，他们都在看着我们。&rdo;我一回头，果然殷洁等人正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们……我只好满头黑线地跟他道别。回去的路上，我绞尽脑汁，终于理解了林屿森的意思，无忧无虑，忘性又大，这是在说我二吧。殷洁八卦地问我，&ldo;你刚刚跟林副总在说什么啊？&rdo;&ldo;我问林副总以前为什么看不惯我。&rdo;殷洁好奇地问：&ldo;他说了？&rdo;&ldo;嗯。&rdo;我点点头，忧郁地翻译给她听，&ldo;他说我太二了。&rdo;第二十六节是不是我一直这么&ldo;二&rdo;下去，林屿森就会一直找我加班啊？我关掉了大办公室的灯，去他办公室探头，敲了敲门：&ldo;副总，你还不走吗？我先下班了。&rdo;&ldo;等下。&rdo;他收拾了一下文件，关掉了办公室的灯，和我一起走出了办公室。夜晚的办公楼里特别的安静，一时间整栋楼好像只有我和他的足音。静静地走了一阵，我忍不住问他：&ldo;副总，你为什么老叫我加班啊？&rdo;&ldo;聂曦光，这家公司你家有49的股份，利润一半归你家。&rdo;&ldo;所以？&rdo;&ldo;所以叫别人加班我会有罪恶感，觉得在剥削劳动人民的剩余价值，&rdo;他温和地说，&ldo;让你加班就没这个罪恶感了。&rdo;&ldo;……&rdo;我该说什么？&ldo;还有，聂曦光，下班了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副总？&rdo;&ldo;为什么？&rdo;&ldo;嗯，会有一种下了班还在给你打工的感觉。&rdo;&ldo;……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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