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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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沈灼吃惊地问：“为什么？我爹娘不是从小定亲的吗？”她祖父和外祖父是好友，当初定亲时就知道顾家只有两个女儿，他想反悔的话，一开始就不会订亲，而且祖父也不是背信弃义的人。

&esp;&esp;慕湛说：“当时情况特殊，外祖父重病垂危，家里只有母亲和姨母两个女儿，冯家贪图顾家传承数百年的家底，就想家中儿郎强娶母亲和姨母，还逼着沈家要退亲。”

&esp;&esp;“冯家？”沈灼疑惑的问慕湛，“那是什么人家？”她怎么从来没听过？

&esp;&esp;慕湛笑了笑，“冯家是冯太后的娘家，先帝的外家，先帝在时冯家喧嚣显赫一时，即便是当年还是太子的圣人都要避让冯家。不过冯家在你出生前就被族诛了，所以你不知道。”

&esp;&esp;这段往事还有很多细节慕湛都没说，比如说他外祖父也曾想过要从顾氏远亲中过继子嗣，奈何外祖父挑了许久，别说是可以承担顾家家业的，就是人品看得过去的都没有。

&esp;&esp;外祖父无奈之下，只能选了自己门下寒门子为母亲赘婿，想要扶持女婿托付家业。没想到就在母亲成亲前夕，她未婚夫坠马而亡。

&esp;&esp;母亲没说她未婚夫坠马是人为还是意外，慕湛估计是人为，不然母亲也不会不顾外祖父反对的嫁给了父亲，冯家的覆灭正是慕家、沈家和圣人联手做下的。

&esp;&esp;沈灼都不知道长辈还有这段往事，“可是这跟五郎、六郎有什么关系？”

&esp;&esp;慕湛说：“京城家大业大的世家多得去了，为何冯家当年就盯上了顾家？还不是因为顾家人丁凋零？如果顾家子嗣旺盛，谁会随便动顾家？”

&esp;&esp;沈灼说：“子嗣旺盛，外头是没人动了，不过里面就争得死去活来了。”她想起了萧家，萧毅大哥去世那段时间，萧家那几个嫡子斗得跟乌眼鸡似的。

&esp;&esp;萧毅倒是不争不抢，只专心照顾病倒的国公和失去父亲的侄子。沈灼迄今都不确定，他是真心怀念去世的大哥，还是以退为进，让他爹更偏向自己。夫妻那么多年，沈灼承认自己很多时候还是看不透萧毅。

&esp;&esp;慕湛默然。

&esp;&esp;沈灼突然想到慕家情况跟萧家类似，甚至比萧家更激烈，她连忙道歉说：“表哥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沈灼对外人也没那么心直口快，可不知怎么回事，对着表哥就容易口无遮拦。

&esp;&esp;慕湛笑着摇头：“夭夭说得没错，子孙多就容易内耗。”就像他们镇北王府，为了镇北王之位，每代弟子都要死上好几个。

&esp;&esp;沈灼看着表哥说：“表哥，你养好身体就好了，也别管北庭那些事，日后我们总有法子的。”沈灼都想好了，等表哥身体养好之后，她就带表哥去南面，也不用太南，江南一代即可。

&esp;&esp;无论是浙江还是江苏，都有很多宜居的小岛，那里完全可以实现自给自足，她不信镇北王府的势力还能插手到那里。

&esp;&esp;慕湛听着沈灼煞有其事的安慰，嘴角微扬，“好，我会养好身体的。”看着小姑娘担心自己的样子还蛮有趣的，慕湛也懒得跟她辩解了，她日后就会知道了。

&esp;&esp;慕湛不担心自己会被清算，因为他父亲现在提防的从来不是京城而是北庭当地那些世家。镇北王府前面数百年为了压制京城势力，历代镇北王都会冷落正妻。

&esp;&esp;而如今北庭那些当地世家对镇北王府的牵制太深，自他祖父起又开始压制北庭世家势力，到了他父亲干脆着重培养自己这个跟北庭世家毫无牵连的嫡长子了。

&esp;&esp;慕湛微微一笑，若非母亲看透了这点，就算父亲再逼迫，她也不会生他吧？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暗中蛰伏，当个听话的好儿子。

&esp;&esp;他抬手又摸了摸沈灼的发顶，叮嘱她说：“回去好好跟姨夫说说你的想法，别闷在心里，你这样姨夫会心疼的。”

&esp;&esp;沈灼点头应了，她感激地看着表哥，若不是表哥，她又要犯了前世自以为是的错误。沈灼心中暗叹，果然重生改变不了什么，自己都三世为人了，该犯的错还是在重复犯，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。

&esp;&esp;她这乖巧的模样，让慕湛看得心都柔软了，分别七年，她似乎还没什么长进，不过没长进也好，这样乖乖巧巧的模样让人看了就心疼。

&esp;&esp;想起父亲的提议，慕湛杜太子妃没有诰命的柳氏

&esp;&esp;慕湛之前没见过萧毅真人，他深居简出，甚少见外人，现在见了，感觉这位被众人夸了又夸的年轻俊才也不过如此，稍稍一激就沉不住气了，他嘴角微扬，又轻咳了几声。

&esp;&esp;沈灼担心地说：“表哥，你要不要别回去了？”晚上这么凉，万一他回去就生病了怎么办？

&esp;&esp;慕湛道：“不用，我一会就上车了，你快些回去吧。”他装病逗逗小姑娘就得了，跟着她回去就算了，免得姨夫生气。

&esp;&esp;慕湛既然动了娶她的心思，就要维持在姨夫面前的好形象。他才不像他爹那么蠢，在岳父面前都不掩饰，得了岳父的厌弃，阿娘也一辈子都对他没好脸色。

&esp;&esp;慕湛可不想夭夭将来这么对自己，他更喜欢小姑娘乖乖地依着自己撒娇缠磨，思及此慕湛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柔和的浅笑，“回去好好跟姨夫说，别自己委屈了自己。”

&esp;&esp;沈灼点头应是：“好。”

&esp;&esp;慕湛转身离去，他身量颀长，身上的玄色的披风在夜风中微微飘动，给人以玉树临风之感，沈灼忍不住暗赞表哥皮相真是没话说的。

&esp;&esp;沈灼目送表哥离开，回头就见父亲站在门口，因是背光站立，沈灼看不清父亲的神情，她开心地上前叫了一声：“阿耶。”

&esp;&esp;沈清听到女儿轻快的声音，神色微松，“回来了？”他跟镇北王也没多说话，他还要在京城留一段时间，总有说话的机会。

&esp;&esp;沈灼说：“阿耶你怎么在外面？小心着凉了？”

&esp;&esp;闺女贴心关怀的话让沈清微微而笑，“我没事。”他看了一眼慕湛远去的身影，“慕湛回去了？”

&esp;&esp;沈灼说：“是啊，天色这么晚了，我让表哥早些回去休息。”

&esp;&esp;沈清见女儿忧心慕湛身体的模样，不禁无言以对，他很想跟女儿说，这小子身体压根没那么差，但想到慕家的计划，他只能将不满压在心底，“他一个男子，有什么好担心的？倒是你先回去休息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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