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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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卓老师。”赵醒归突然丢下笔，说，“我能不能去床上躺一会儿？我不太坐得住了。”

&esp;&esp;卓蕴说：“当然可以，你去吧，真的不用去叫你妈妈吗？”

&esp;&esp;“不用，她来了也做不了什么。”赵醒归说完就转着轮椅退后了一些，又调转方向来到大床边。

&esp;&esp;卓蕴看着他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避，赵醒归却什么都没说，将轮椅停在床边后，找好角度，拉上手刹，先抓着膝盖将两只脚放到地上，接着一手撑床面、一手撑轮椅坐垫，抬起屁股就把自己挪到了床上。

&esp;&esp;这还是卓蕴、“你还笑得出来？卓，蕴。”

&esp;&esp;卓蕴惊恐极了，与范玉华面面相觑。

&esp;&esp;看着范阿姨眼里的惊疑之色，卓蕴很想解释：范阿姨您别误会，我什么也没干，就是陪您儿子做了三天作业，这整得像我睡了他又不认账似的，我真的好冤枉……

&esp;&esp;好在范玉华不是不讲道理的人，话既然已说开，也不会再勉强卓蕴，还安慰她：“小归年纪还小，有时候讲话比较冲动，你不要怪他，他估计就是一时接受不了，毕竟他真的很喜欢你……的课。”

&esp;&esp;卓蕴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时间到了九点整，卓蕴再也没理由继续待下去，起身与范阿姨告别，范玉华说要把这三天的工资结给她，卓蕴坚持不要，说就算收了，回头也会还给丁虹老师，范玉华只能作罢。

&esp;&esp;卓蕴临走前去拿包，最后一次穿过短廊，看到那间清清冷冷的卧室。

&esp;&esp;赵醒归坐着轮椅，背对着她待在落地窗边。

&esp;&esp;窗帘拉开了，屋里亮，外面暗，还下着雨，玻璃就变成了一面模糊的镜子，淋漓的水迹在窗外蜿蜒流淌，卓蕴从玻璃上看见赵醒归的脸，他低垂着头，半阖着眼，不知在想什么。

&esp;&esp;卓蕴收拾好挎包向门口走去，走着走着又停下脚步，回头说：“小赵，对不起。”

&esp;&esp;少年宽阔的肩膀动了一下，沉默着，还是没回过头来。

&esp;&esp;卓蕴转过身，大步走出了房间。

&esp;&esp;几分钟后，范玉华进来了，看儿子像个木头人似的坐在窗边，配上那架轮椅，背影显得格外凄凉。

&esp;&esp;她又看到桌上那碟无人动过的红豆糕，说：“小归，其实小卓说的话，你别太当真，她可能只是找了个理由。我刚和你表姑打过电话，告诉她小卓不做了，你表姑说……”

&esp;&esp;她顿了一下，组织着语句，“她说，今天中午，她在食堂看到了小卓，和男朋友一起吃饭。小卓……应该是因为谈恋爱，不想花太多时间过来上课，才找借口那么说的，你真的不要多想。”

&esp;&esp;赵醒归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范玉华待了一会儿就出去了，赵醒归看着玻璃上的自己，身下的轮椅如此醒目，是将他禁锢住的一方牢笼，到哪里都甩不脱，再高大、再好看的人坐在轮椅上，都会显得惨兮兮。

&esp;&esp;他转着轮椅来到书桌边，看到书桌角落里的那个礼物盒子，伸手拿过来，想要丢进垃圾桶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放回到桌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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