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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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2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林随安瞄了?眼方?刻，红衣仵作闭眼摆了?摆手?，“好走，不送。”

&esp;&esp;

&esp;&esp;“你说，方?兄是不是已经觉察到了?什?么？”林随安问。

&esp;&esp;“方?兄是聪明人，我们不说，他?不问，他?不问，我们也不必说。”花一棠笑道，“心照不宣嘛。”

&esp;&esp;林随安耸肩，表示不予置否。

&esp;&esp;“说说你在冯二娘记忆里看到的画面，”花一棠道，“再说详细些。”

&esp;&esp;说实话，这对林随安来说有些困难，画面就那么几秒钟，用?语言描述实在太苍白了?，只能又干巴巴复述了?一遍。

&esp;&esp;“是个阴天，有黑色的屋檐，牌匾也是黑色的，黄色的字，写了?什?么什?么布行，大约是四个字——吧……”

&esp;&esp;如此模糊的描述，花一棠也有些犯愁，边走边飞速摇扇，眉头深锁，衣袂翻飞，喧哗的人流从他?身侧路过，没留下半分?痕迹，突然，他?脚下一顿，转身进了?一家四宝行。

&esp;&esp;四宝行卖的便是文房四宝，花一棠没选常用?的笔墨纸砚，而是挑了?一个黑漆小匣子，大约两?寸宽，四寸长，可?单手?持握。匣子里装着一个小墨囊，一根只有三寸长的袖珍毛笔，还有一卷微微发黄的纸卷。林随安之前见过这套装备，是那些骑在骆驼背上的胡商用?来书写的“小四宝”，堪称这个时代的便携式笔记本。

&esp;&esp;这一次，花一棠问得更详细了?，“你说的屋檐大约是什?么形状？可?挂有风铃？可?有屋脊兽？瓦片上可?有青苔？飞檐倾斜的角度如何？牌匾大约有多?大？是全黑色还是蓝黑色？边框可?有花纹？是麦穗状还是条纹状？字迹是什?么体？是金色还是黄色，亦或是橙色……”

&esp;&esp;有了?花一棠的引导式提问，林随安对画面的回忆愈来愈清晰，描述愈发具体，花一棠一边确认，一边涂涂改改，改到

&esp;&esp;真是绝了！

&esp;&esp;林随安手持画稿对照朱户布行的牌匾，深感花一棠就算万一以?后落魄了，也能凭这手神乎其神的画画技术混口饭吃。

&esp;&esp;不仅和她的记忆一模一样，和现实也分毫不差。

&esp;&esp;靳若目光在画稿和牌匾上转了两个来回：“你们确定那个冯二娘来过这里？”

&esp;&esp;“问问总是没错的。”花一棠径直进了布行大门。

&esp;&esp;布行是中等规格，面积大约有六十平，左侧是一长溜红漆柜台，货架分为上下两部分，高处摆着颜色鲜艳的布匹，低处的较为素雅，多为黑、白、灰三种，柜台上的布料则是粗、麻类更多，右侧也是一个柜台，台面上有一套三寸见方的木格套匣，分门别类装着丝线、麻线、绒花、绦子、盘扣，上面挂着几条麻绳，巴掌大小的方形布块被长木夹夹在上面，五颜六色的，摇摇晃晃的，好像店铺开业时挂的小彩旗，数量很多，应该都是样?品，以?供顾客触摸尝试手感。

&esp;&esp;大门正前是一扇三面屏风，用?的是素娟，画的是东都流行的莲花图，屏风后隐隐有光，显然有门连接后宅。

&esp;&esp;午时刚过，正是南市热闹的时候，店里人来人往，裁布的、量体的、选线的、定制绒花的，两名?伙计一名?掌柜忙得脚不沾地。花一棠的衣着打扮往那一站，鹤立鸡群，掌柜立即点头哈腰迎了上来，“这位客官，可?有什么?需要？”

&esp;&esp;花一棠眸光略略一扫，从?木夹上扯下一块青色的布料，拿在手里摩挲两下，“天青蓝价格几许？有多少货？”

&esp;&esp;掌柜眸光一亮，“贵客里面请。”

&esp;&esp;掌柜引三人绕过屏风入了后宅，宅院也颇有讲究，沿着小回廊走到尽头，便是一方茶室，低案软垫，熏香袅袅，很是僻静。

&esp;&esp;掌柜先给花一棠舀了一碗茶汤，又请林随安和靳若落座，朝三人施了礼道，“这位郎君好眼光，这天青蓝乃是来自益都的新?品，采用?了最新?的织造工艺，颜色牢固，水洗不褪，虽不及绸缎柔软奢华，但胜在舒适耐穿，最重要的是，物?美价廉。只需七百文一匹。”

&esp;&esp;花一棠点头：“取来瞧瞧。”

&esp;&esp;掌柜连连应下，出?门吆喝两句，和一名?伙计急匆匆去了库房。

&esp;&esp;靳若侧目：“不是问案子吗？怎么?买起布来了？”

&esp;&esp;花一棠：“若想?商人说实话，就要与商人做买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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