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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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强撑着让自己没有倒下去，林幼宁抬起头来，语气平静：“疯够了吗？”

&esp;&esp;钟意直直地看着她，等到怒意淡去了，才露出一个冰冷的笑：“姐姐，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真疯起来的样子，你不要逼我，好吗？”

&esp;&esp;他说完，也不去管自己红肿的脸，慢条斯理地从桌上抽出几张纸巾，又靠过来，捏住她的耳垂，用纸巾反复擦拭。

&esp;&esp;擦完之后，又去擦她的脸颊和下巴。

&esp;&esp;他的动作并不温柔，甚至有些粗暴，纸面粗糙，很快就把她白嫩的皮肤蹭得通红。

&esp;&esp;林幼宁的嘴角还在往下渗着血，被他擦拭过的皮肤也火辣辣的疼。

&esp;&esp;她想自己现在的模样应该狼狈极了，怪不得所有人都像看笑话一样在看她。

&esp;&esp;眼眶又酸又涩，很难受，她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：“钟意，你能不能放过我。”

&esp;&esp;钟意置若罔闻，一只手搂着她的腰，仍然在执着地擦拭着她原本就干干净净的脸，很久才轻声说：“脏了，我帮你擦干净。”

&esp;&esp;脏、了。

&esp;&esp;这两个字没有任何停顿地冲进她的耳朵里，林幼宁的身体变得僵硬，再也伪装不下去。什么成年人的体面，什么仅剩的尊严，什么好聚好散，这一刻她统统不要了。

&esp;&esp;用仅存的力气推开了他，她后退几步，扶着桌面堪堪站稳：“脏？我有你脏吗？”

&esp;&esp;她连声音都在颤抖，却还是不肯再流一滴泪，“你怎么还有脸装出一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，你怎么还有脸指望我能像以前那样，把一颗心挖出来任你摆布？你怎么还有脸……钟意，明明最脏的，就是你。”

&esp;&esp;不知不觉，周围站着的已经全都变成了看热闹的人，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。

&esp;&esp;就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地方，她把自己血淋淋的伤口亲手撕开，奄奄一息地站在这里，满足了所有人的好奇心和窥探欲。

&esp;&esp;像一个滑稽可笑的小丑。

&esp;&esp;不远处的地方，程小安终于挂了电话回来，站在人群外，正在用力往里挤。

&esp;&esp;而几步之遥的钟意，看上去好像比她还要痛，眼尾泛着微微的红，隔了很久才低低道：“林幼宁，你有什么了不起。”

&esp;&esp;他的声音很轻，夹杂着不明显的哽咽，“你不喜欢我，不疼我，没关系……总会有人愿意喜欢我，愿意疼我。”

&esp;&esp;他在说什么，林幼宁听不清，也不想听，她几乎是用尽全力才直起身来，拨开人群，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走。

&esp;&esp;今晚实在太糟糕了，她一分一秒都不愿意继续呆在这个地方。

&esp;&esp;外围的程小安着急得要命，隔着人群抓住了她的手，艰难地把她往外带。

&esp;&esp;林幼宁本来就醉了，脚步不稳，推搡间险些摔倒。

&esp;&esp;钟意看着她的背影，几乎是不由自主地走近几步，朝她伸出了手。

&esp;&esp;却被程小安抢了先，稳稳扶住了她。

&esp;&esp;大门被人推开，门上悬挂的风铃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，又重新合上。

&esp;&esp;一场闹剧终于结束。

&esp;&esp;对周围所有目光视而不见，钟意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睛，一滴滚烫的眼泪落下来，没入那条柔软的红色围巾里，转眼没了痕迹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开学之后，林幼宁重新忙碌起来。

&esp;&esp;李梦秋原本还是给她安排了一门心理学相关专业课的ta，想让她混点能写进简历的经历，但是她怕在课上见到钟意，想了很久，还是找了个借口拒绝了。

&esp;&esp;距离林幼宁博士毕业只剩下最后一学期，她也开始感觉到危机感，于是和其他人一样，开始频繁往学校里的careercenter跑，一版又一版地修改简历，准备找工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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