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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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不烫，绝对不烫，奴婢已经试过了！上官吏目也说过，这药浴温和，不会刺激伤口发疼，但皇子不知怎的，就是不愿下水……”

&esp;&esp;秦秾华走向少年，在离他还有几步的时候，他看着秦秾华身边的结绿开始后退。

&esp;&esp;“……你在这等着。”秦秾华放开结绿的搀扶。

&esp;&esp;“公主！”

&esp;&esp;秦秾华慢慢走向少年。

&esp;&esp;“为什么不愿下水？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我知道你听得懂朔语。”她柔声说：“池子里撒了有助于消炎止血、生肌愈合的药粉，你受了重伤，需要治疗。”

&esp;&esp;秦秾华伸出手，少年身体瞬间紧绷。

&esp;&esp;她的手在空中顿了顿，然后牵起少年冰冷的左手，慢慢走向热气腾腾的寒酥池。

&esp;&esp;少女赤脚踏入荡着水波的白玉台阶，纤巧苍白的脚踝踏破月白色池水，白色中衣的裙摆在池面上漾开，如雪上开出的莲花。

&esp;&esp;身后的力量扯得她走不动了，她回头一看，他恰好停在水波的边缘，定定地看着她。

&esp;&esp;不发一语，手上的力量却很坚定。

&esp;&esp;若真如上官景福猜测一样，少年和摘星宫十年前取用的通草和漏芦有关，那他今年就该十岁。

&esp;&esp;不过幼学之年，已比同龄人高出一个脑袋，假以时日，追上她更是指日可待。

&esp;&esp;“跟我来。”

&esp;&esp;她的声音温柔如春风拂过的风铃，微笑如初升晚霞，映得满室生辉。

&esp;&esp;少年盯着她看，脚下不知不觉就动了。

&esp;&esp;月白色涟漪一次次荡开，两人逐渐走到池中央。

&esp;&esp;池水覆盖了秦秾华的胸口，也淹过少年的肩头，雾气缭绕间，彼此的脸都看不真切。

&esp;&esp;她拾起飘在水面的木瓢，舀起温热的池水浇向他的肩膀。

&esp;&esp;少年的身体在热水淋上的瞬间瑟缩一下。湿透的玄衣向下坠着，露出半边瘦而锐利的肩线。

&esp;&esp;岸上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。

&esp;&esp;结绿掩住嘴，神色惊讶而心疼，连一旁见过不少类似画面的乌宝也忍不住侧开目光。

&esp;&esp;秦秾华直直地看着少年，看着他胸口上紫红色的淤青和长短不一的伤口。

&esp;&esp;黑的痂，红的疤，一道又一道，如跗骨之蛆，牢牢攀附在少年身上。

&esp;&esp;“……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&esp;&esp;她舀起池水，轻轻浇在少年脖颈。

&esp;&esp;水流顺着少年锁骨，冲过一条横亘在胸口中央，足有食指长短，还未结痂的伤口。

&esp;&esp;少年开始颤抖。

&esp;&esp;“……疼吗？”她轻声问。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他咬紧牙关，双拳紧握在身侧，沉默得像是梧桐宫前院里的那棵百年梧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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