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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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声音隔着呼吸机，她瓮声瓮气，一句话说完，废了好大力气，呼吸微微急促。

&esp;&esp;手下的身体一抖，陆强倏忽睁开眼，却也只是睁开眼，他没敢动，就那么半趴着，掀起眼皮瞅她，额头上挤出两条浅浅的纹路，眼神难以置信。

&esp;&esp;卢茵努力给他一个笑。

&esp;&esp;陆强抓住脸上的手，好一会儿，腾的坐起来。

&esp;&esp;他张开口，不知道说什么好，僵硬的问：“醒了？”

&esp;&esp;卢茵闭一下眼：“……嗯。”

&esp;&esp;他面上冷静：“什么时候醒的？”

&esp;&esp;“……刚刚。”

&esp;&esp;陆强起身，掌心在大腿上抹两把，四下看看，把她右手平稳放到身侧，凳子拉到不碍事的墙边，走过去，一把拍下床头呼叫器。

&esp;&esp;卢茵拿眼追着他，看他有条不紊做着这一切，问了句：“这里是医院？”

&esp;&esp;陆强怔忡，“你不记得？”

&esp;&esp;卢茵皱着眉：“我头有点儿晕。”

&esp;&esp;空气瞬间凝重，陆强俯下身，紧紧盯着她的眼睛：“那我是谁？”

&esp;&esp;她好笑，轻轻地：“……陆强。”

&esp;&esp;陆强唇线松了松，低了下头：“很晕吗？”

&esp;&esp;卢茵想撑起脑袋，还未动，被他一把扶住，“先别乱动，身上都是管子。”

&esp;&esp;没说两句话，外面的小护士跑进来，“怎么了？”一看床上的俩人，“呀，醒了？我去叫陈主任。”

&esp;&esp;又蹬蹬跑出去。

&esp;&esp;没几分钟，陈主任带了几名医生匆匆赶来。小护士往外推陆强，没推动，踮脚在他眼前挥了挥手，他眼神一晃，看向她。

&esp;&esp;小护士说，“家属先去外面等等。”

&esp;&esp;“我站这儿行吗？”

&esp;&esp;她摇头：“你会影响医生治疗的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不出声儿。”

&esp;&esp;“不行。”小护士无情拒绝，又把他往外面赶。

&esp;&esp;陆强被倒退着推了几步，隔着人群，两双眼睛在空中安静交汇。陆强目不转睛，她活生生，真的睁着眼正朝他微笑。

&esp;&esp;护士把门拍上，陆强透过小窗口只能看见床尾。他咽了下喉，两手撑住旁边的墙壁，这会儿才感觉小腿肚子转筋。

&esp;&esp;陆强翻个身，身体一寸寸滑下来，后腰抵着墙壁蹲下。手肘撑在膝盖上，半天才从兜里摸出烟盒。

&esp;&esp;走廊上方贴着禁烟标志，陆强管不了那么多，抽出一根咬在齿间，那边掏火儿，唇一抖，烟卷掉在地上。陆强盯着看了半天才捡起来，吹了吹，重新衔在口中。

&esp;&esp;一道青烟升起来，在半空迂回弯曲的飘荡，陆强后脑枕着墙壁，终于感觉到几分真实。

&esp;&esp;医生在里面待了十几分钟，开门出来，主动招呼陆强：“病人基本清醒，恭喜你。”

&esp;&esp;陆强弯唇：“还要谢谢陈主任。”

&esp;&esp;对方摆摆手：“完全是你照顾的好，我刚才看过她身上伤口，愈合情况良好，后面注意营养，定期复查。你们毕竟年轻，很快就可以康复。”他指了指：“去里面看看吧。”

&esp;&esp;说着要离开，陆强喊住他，“她刚才不知道自己在哪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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