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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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祝斗南皱眉道：“都是一群色厉内荏的孬种！”

&esp;&esp;高瞻担忧道：“跟忽而赫约定的时间，就剩几天了。奋武王和越家不除，岂不要食言？”

&esp;&esp;祝斗南不理他聒噪，朝着窗外眯起眼：“张家口堡吵得沸沸扬扬，你说，祝尧封听到消息没有？”

&esp;&esp;“两地离得这样近，自然听到消息。以奋武王的火爆性情，说不定立即就会带着印信亲来张家口堡。到时候，三面对质，岂不麻烦？”

&esp;&esp;“他到不了张家口了，更不可能当面对质。”

&esp;&esp;“殿下的意思……”高瞻顿时醒悟，“臣明白了！”

&esp;&esp;祝斗南不屑道：“你明白什么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殿下莫非要沿途设伏，将奋武王……”

&esp;&esp;“记住，要用火铳。一来，火铳威力大，确保万无一失；二来么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二来，众所周知，越家带了大批火器，容臣再添些油加些醋，这行刺亲王的罪名，还怕落在旁人头上么？”

&esp;&esp;“一定要安排周详。孙成玉身边要安插得力之人。只要得了祝尧封印信，立即在张家口和宣化两地同时开城门，放鞑靼军进城。进了城，越家就算负隅顽抗，也只能巷战，火炮，就成了废铁。这几天，祝北觐要严密监视，一旦起事，立即拘禁，日后，他是制约揆文王的重筹。”

&esp;&esp;“是！臣立即安排。”

&esp;&esp;“慢着。在这之前，有一事，一定要先做个了断……”

&esp;&esp;“请您示下。”

&esp;&esp;祝斗南却答非所问地自语道：“事到如今，任何人都不能阻挡本王去路。”

&esp;&esp;事到如今，也再无一条退路。京中，那要命的孽种祸胎正一日日壮大；眼前，内外交逼不提，还有伺机而动的越季和祝北觐，一有机会就会揭发他曾经的陷害。

&esp;&esp;祝斗南慢慢重复道：“任何人……”忽地声音一冷，仿佛下了最后的决心，“召密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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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十四之夜，子时一过，便是十五了。月亮正圆。可他们越家呢，人鬼殊途，活着的，四分五裂。

&esp;&esp;为了让他们安心，越季一早熄灯躺下，手里拿着爷爷最后写给她的一封家信。漆黑一片，一个字也看不见，可不用看见，每个字都在心里，可就是想紧紧攥着，好像小时候攥着爷爷粗粗的手指，寂静的夜热闹起来，满耳都是快活的大嗓门儿：多吃点多睡点多穿衣……

&esp;&esp;越季突然失声而哭，怕人听到，忙得紧紧捂住嘴。

&esp;&esp;不知哪里飘来几声曲，单调、断续，像是怕这夜不够凄凉……

&esp;&esp;越季突然一怔，这声音，是吹叶而成，竹叶。小时候，六哥常常吹竹叶给她听，即便她那时淘气没耐烦，也还记得零星的调子，腾地一下坐起，轻手轻脚披衣下地。

&esp;&esp;追随着曲声，她竟一直到了城边。

&esp;&esp;刚经历一次生死大劫，心有余悸，可她就是相信，曲子那么柔婉，吹曲子的人绝不会害人。

&esp;&esp;不知不觉，已出城很远，曲子幽幽一个尾音，戛然而止。

&esp;&esp;这里是一片荒郊，四际悄然，只有蝉声蛙鸣。

&esp;&esp;“咴儿咴儿——”

&esp;&esp;突然出来的一声马叫吓了她一跳。难道这里还有野马？循着声音走过去，越季看到树丛中的一匹高头大马，通体纯黑，神骏无比。看它鞍韂俱全，绝不是野马，还……似乎有些眼熟，她还不及细想，猛然向一边转过头去。草丛中，隐隐伏着个人。

&esp;&esp;越季十分警觉，立即拔出‘无痕’，观察片刻，发现那人似乎真的不能动了，才小心地一步步靠近，先是剑鞘戳了戳他背，见他仍然不动，这才挑着他肩，慢慢翻了过来。

&esp;&esp;首先入眼的，是一副冰冷的面具。

&esp;&esp;是那个北极星？越季一下想起来，那匹黑马，就是当日在嘉福寺中见到的，祝斗南的坐骑。想来，北极星应该是出来办什么要务，祝斗南将马借了给他。

&esp;&esp;越季抽了抽鼻子，血腥气很浓，再看去，四周的草、他身上到处都是血迹，似乎受了不轻的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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