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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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正月二十一，奶奶平静离世。

&esp;&esp;那时过年以来的

&esp;&esp;那天下午祁郡在江昭旭怀里哭了很久，把他身上的那件灰色卫衣都染成了深色，这是这么多年以来祁郡如此不管不顾地放声痛哭，甚至连喉咙都哑的不成样子。

&esp;&esp;哭过后的祁郡感觉自己松懈了不少，虽然心里的痛苦依旧停留，但她也试着像奶奶说的那样，泪水不舍留在今天，笑容明媚迎接明天

&esp;&esp;最后她还是把那碗面条吃了，放久的面条已经坨成一碗面团，她没管江昭旭的阻拦，热了一下后，尝了一口，不好吃，甚至有点难吃，但她还是眼都不眨地吃了大半碗。

&esp;&esp;吃完面条后，祁郡把家里的窗都打开，让阳光洒落进来，海城潮了将近一个月，加了很多东西已经发霉，她把所有衣物床单丢进洗衣机里洗了一遍，又把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。

&esp;&esp;忙碌起来的时间总是会过得那么快，一晃眼就到了晚上，窗外的天已被染成墨黑，收拾完东西的祁郡往沙发上一躺，侧头看墙上的钟。

&esp;&esp;突然意识到江昭旭还在她房间里睡午觉，而现在已经过了上晚自习的时候。

&esp;&esp;她赶紧跑上二楼，推开房门，江昭旭正躺在她的小沙发上还没睡醒，她猛地打开灯，原本黑暗的房间瞬间亮了起来，白炽灯照的着实有些晃眼。

&esp;&esp;她走过去扯了一下他的身上毯子，略带着急地开口：“昭旭，你晚自习要迟到了。”

&esp;&esp;原本沉睡的江昭旭被她这么一扯，瞬间醒了过来，一睁开眼就看见祁郡站在他面前，他什么都没说，伸手把人搂到怀里，脑袋靠在她的肩窝上，哑着声说了句，“我请了今晚的假。”

&esp;&esp;祁郡没让他去参加奶奶的葬礼，但是他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，所以他早就请好了假，他失去过亲人，他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，也知道在那种时候人真的会变得很脆弱。

&esp;&esp;今天看到她咬着手腕痛苦的样子，他觉得来找她是这些年来做过最正确的事，他不知道，也不敢想，如果今天他不在，祁郡会怎样度过这一天。

&esp;&esp;当你绝望到快要坠入深渊时，一个温暖的拥抱，一个安慰的抚摸就有可能会成为一根把你往上拉的绳索。

&esp;&esp;江昭旭头发太长了，弄得她的肩窝不舒服，她把手指插进他的发间，把他的脑袋从她的肩窝里拉出来，出声询问：“那你什么时候回去？”

&esp;&esp;“那你呢？”他没回答她的问题，而是把问题又抛给她。

&esp;&esp;祁郡顿了一会，深吸了口气，道：“明天。”

&esp;&esp;家里太空荡太安静，她不愿意待在家里，而且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想到奶奶，学校里也准备考试了，她必须没有太多时间停留在过去。

&esp;&esp;无论有多艰难，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。

&esp;&esp;江昭旭看她给出了准确的答复，心了也松懈了不少，拉过她的手腕轻轻摩挲着，“好，那我明天早上等你一块。”

&esp;&esp;祁郡点点头，看着他盖过眼睛的碎发，突然想到之前说要给他剪头发，又因为奶奶的事耽搁了，便朝他开口：“昭旭，先给你剪头发吧，太长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啊？”他伸手摸了摸头，似乎意识到真的已经很长了，便点点头，“好。”

&esp;&esp;她起身去书桌上拿剪刀，江昭旭也跟着她一块过去，她伸手拉开椅子，朝他点点下巴，“坐吧，江少爷。”

&esp;&esp;江昭旭听话地坐下，一副悉听尊便的姿态看着她。

&esp;&esp;祁郡觉着他这样子好笑，平时看别人剪头发都是给理发师说一大堆，他倒好，什么都没问，什么都没说，就这样乖乖的让她剪。

&esp;&esp;“就这么相信我？”祁郡问。

&esp;&esp;他点点头，沉着声道：“我信你。”

&esp;&esp;因为是你，所以相信。

&esp;&esp;祁郡没说什么，随手拿过一件旧衣服围在他身上，梳子撩起额前碎发，剪刀快速利落地前后咔擦几下，浓黑的碎发落在旧衣服上。

&esp;&esp;江昭旭没把眼睛闭上，眼神一直跟着她走，房间里很静，剪刀咔擦声和两人呼吸声交融在空气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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