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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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9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徐慨咕噜咕噜喝下，将茶杯放在回廊的栏杆上，一口吞下蜜丸，靠在栏杆上坐了坐，隔了好一会儿，脑子这才没有“嗡嗡嗡”直打转了，偏头揉了揉太阳穴，站起身“走，咱们去看落雪。”

&esp;&esp;一开口，这才发觉浑身都是酒气，害怕熏到小姑娘，徐慨一边走一边解释，“山东过来的布政使，能喝！上桌先是一人三盅酒，饶是李三阳帮我顶了不老少，也够喝一壶的了！还是喝的新酒，新刀子太烈了，一咽下去，嗓子直冒热气儿！”

&esp;&esp;徐慨拐了个弯。

&esp;&esp;瞬时，有股穿堂风来袭。

&esp;&esp;含钏一抬头，便看见了一个大大的天井。

&esp;&esp;四四方方的天井中，正有大朵大朵的雪花粒儿争先恐后地往下坠，地上已然铺了一层薄薄的雪绒。

&esp;&esp;这个冬天的，户籍地便是落的山东寿光。

&esp;&esp;可哪一乡、哪一里、哪一村，她啥都不知道。

&esp;&esp;更回想不起，父母的姓名。

&esp;&esp;想不起也好，她有时候这样庆幸。

&esp;&esp;酱菜（上）

&esp;&esp;若真想起了什么美好回忆，也被掖庭无尽的零碎折磨殆尽。

&esp;&esp;甚至在出宫时，含钏无比庆幸，她已寻不到自己的亲生父母——他们能将她卖一次，便能将她卖第二次，这样的人家，记不起比记起好。

&esp;&esp;可含钏两只手牵住徐慨脱下的大氅，紧盯着他，等待着下文。

&esp;&esp;人总是这样，既怯懦又好奇，既惧怕又无畏。

&esp;&esp;此乃人性，可谓无解。

&esp;&esp;徐慨顿了顿，“我拜托山东布政使彻查，他刚在酒席上对我说，寿光那对把你送进宫的夫妻，压根就没有女儿，只有三个不成器的儿子，左邻右舍皆可作证。”

&esp;&esp;徐慨语气有些涩气。

&esp;&esp;含钏听得发愣。

&esp;&esp;没有女儿？

&esp;&esp;没有女儿是怎么回事！？

&esp;&esp;那她是什么？

&esp;&esp;含钏冲口而出，“那我有无可能是这家的侄女？外甥女？或是这两口子在同村拐卖的小姑娘？”

&esp;&esp;徐慨摇头，“都查了。山东布政使亲自下令彻查，下面的人岂敢不用心？这两口儿的侄女、外甥女，与之有关的所有亲眷都还在那个村落，一个不少。村子里也从未少过和你一样年岁的姑娘，甚至查遍了整个寿光府，都没有与你年纪相仿的姑娘，在那一年走丢。”

&esp;&esp;含钏有点懵。

&esp;&esp;啥意思？

&esp;&esp;是个啥意思？

&esp;&esp;她既不是这家的姑娘，也不是村子里的，甚至甚至连寿光府都找不到她的过往？

&esp;&esp;含钏眉头紧锁，看向徐慨的目光充满了疑惑。

&esp;&esp;那她是谁？从哪里来？

&esp;&esp;问题一下子拔高到诸子百家的层次，含钏张了张嘴，想了想，“会不会是没查完？纵是布政使大人亲自下令彻查，可一个寿光府那么多人，一时半会也摸不清。不是说，乡里有些人家不喜欢女儿吗？生下姑娘也不会忙着去登记造册？”

&esp;&esp;越想越觉得奇怪，含钏很紧张，“你想想，府与府、县与县，甚至村落之间如有人口添减，都是大事！突然来了个陌生的小姑娘，这这怎可能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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