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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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欢停下来，没有再说。杨榛来上班了，经过了一个夏天，他的头发已经很长了。现在流行长头发，公司不让他剪短。今天晚上，他把头发扎起来，小小的脸，和尖尖的下巴，更显出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。&ldo;喂，我说，你现在也算是个挺红的模特了，在这里做酒吧不太好吧？&rdo;文欢听起来不愉快。&ldo;有什么不好？也没有人认识我啊。&rdo;杨榛埋头工作，没再理她。&ldo;你就不能听我的？还缺钱吗？&rdo;杨榛抬起头，没有回答，脸色却变了。文欢回头，看见一个男人走进来，径直走到杨榛的面前，坐在文欢旁边，侧脸上下打量着文欢。&ldo;你看什么看？&rdo;文欢被这种毫无尊重的目光激怒了。那男人冷笑一声：&ldo;看上我弟了？&rdo;&ldo;哥，你说什么呢！&rdo;杨榛连忙说。&ldo;你放心，我拿了钱就走。&rdo;&ldo;你出来我和你说……&rdo;杨榛想把他先弄出去再说，他是来找麻烦的，不能连累了朋哥的生意。&ldo;我哪里都不去，你把钱给我，我立刻走。听不懂吗？&rdo;&ldo;这个月的钱你都拿走了，妈的钱你也给偷走了，还到我这里要什么钱？&rdo;&ldo;少废话，你现在有多少？&rdo;&ldo;我没有钱……&rdo;这个男人随手拿起柜台上的酒，一下子泼在杨榛的脸上，然后恶狠狠地说：&ldo;上次的那壶热水，就该泼在你的脸上，看你用什么去勾引别人。&rdo;文欢坐不住了，彭哥，店里的保安已经冲过来了。那个男人气急败坏地拿起那个空杯子朝杨榛仍过去。杨榛扭头躲过去，杯子在他旁边的墙壁上粉碎，碎片划过他的脖子，留下两道血痕。&ldo;你有种就别回家。&rdo;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。杨榛沉默地收拾玻璃碎片，文欢冷眼看着他收拾完，直起身子，脖子上的血流下来，殷在白衬衣的领子上。&ldo;你跟我出来。&rdo;&ldo;喂，不了解情况别乱骂人啊！&rdo;秦周拦着文欢。&ldo;这是我和他的事情，你走开。&rdo;文欢真生气了。两个人来到酒吧外边的广场，晚上的风已经开始凉了，文欢和自己说，不要生气，生气不能解决问题。然后她转过身，面对着跟在后面的杨榛：&ldo;你干嘛把自己弄得那么委屈啊？&rdo;&ldo;……&rdo;&ldo;以前你的手伤，腰伤，都是他弄的对不对？&rdo;&ldo;……&rdo;&ldo;他是老子也不能想打就打吧？你不会还手吗？&rdo;&ldo;……&rdo;&ldo;你别给我装聋扮哑！你说话呀！&rdo;文欢快要气疯了，怎么就没有见过这么窝囊的人呢？杨榛终于说话了：&ldo;这些和你有关系吗？你着的什么急，生的什么气啊？&rdo;&ldo;我……&rdo;文欢哑口无言，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不得他被人欺负，&ldo;好，以后你被人打死了也别来找我。&rdo;她转身走了。杨榛还站在原地，那天晚上的月亮那么亮，可是，他整个人却深陷在一片阴霾之中，越来越多的风浪里，他找不到救赎自己的力量。周末，斯文淡雅的下午，秦周和许承言趴在客厅陈旧但铺满阳光的地板上，给汝驼阿姨写信。许承言还在信纸的落款处，画了两朵可爱的太阳花，咧着嘴笑。&ldo;我不知道杨榛的家里是这样的，那个哥哥真是可怕，他太苦了。&rdo;许承言若有所思地点头，然后在纸上慢慢写着：&ldo;我也不知道……有时候我想，可能我失去的东西，即使得到，也不如想象中美好……&rdo;他写完后微微抬起头，迎着阳光的方向，然后，一朵微笑，从他的嘴角荡漾开，到了眼睛，整张脸就笼罩在花朵的灿烂里：&ldo;我也挺幸福的。尤其这个时刻，幸福得有些过分了。&rdo;&ldo;为什么？&rdo;许承言把信纸装进信封，很认真地写着地址。没理会她的问题。秦周把许承言的脸掰过来，强迫他看着自己。&ldo;为什么？&rdo;许承言的眼睛里的笑意好象是隔在一层水雾之后，水汪汪地诱人。阳光那么温柔地透过脸颊两旁的头发，落在他微笑的脸上，此刻，连窗外的风，也安静下来，两个人的体香，在空气中交融在一起，秦周把他垂在脸边的头发拢到耳后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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