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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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7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老友重逢，周恩来很高兴，帮陈子锟点了一杯咖啡，又叫了一篮子酥脆的羊角面包，大伙儿大快朵颐，不亦乐乎，

&esp;&esp;聊着聊着，就提到了当初同来法国的往事，原来他们都是差不多同一时期抵达法国的，邓希贤比周恩来早了两个月，当陈子锟抵达马赛的时候，他已经在诺曼底地区的巴耶中学补习法语了。

&esp;&esp;邓希贤是个身材不高的小伙子，一双眼睛充满活力，谈到在法国的生活学习经历，他滔滔不绝而又感慨无比，说是勤工俭学，其实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工作，因为不工作的话就没有饭吃。

&esp;&esp;“我在施耐德钢铁机器联合厂上班的时候，什么苦活都做过，运煤炭，运钢条和铁屑，还要不分昼夜的干，车间里又热又脏，我人矮力气小，经常被工头骂，那个时候我就想到，为撒子资本家要这样剥削工人，后来我终于明白了，这就是资本主义的本质啊。”邓希贤用浓重的四川话讲着，鼻子里喷出一股烟雾来。

&esp;&esp;这年头，政治是一个很时髦的话题，陈子锟在大英图书馆看到的资料派上了用场，当即侃侃而谈，各种术语名词滔滔不绝，听的大家频频点头，周恩来向邓希贤使了个眼色，后者当即上楼拿了一份油印杂志下来。

&esp;&esp;“昆吾兄，这上面有些文章，你拿回去看看，或许有些用处。”周恩来将杂志递了过去。

&esp;&esp;陈子锟接过一看，封面两个大字：少年！

&esp;&esp;归国

&esp;&esp;杂志用纸很差，但字迹隽秀匀称，油墨味道浓郁，显然是刚出炉的，上面刊载着尽是马克思主义的学术文章，陈子锟随意翻看了一下，赞道：“好文章，有见地。”

&esp;&esp;邓希贤道：“这些文章都是恩来写的。”

&esp;&esp;陈子锟肃然起敬：“恩来兄大才啊。”

&esp;&esp;周恩来笑道：“是我写的没错，但这都是小邓用刻刀一个字一个字在蜡纸上刻出来，用油印机一张张印出来装订成册的。”

&esp;&esp;陈子锟道：“这是恩来兄创办的刊物？”

&esp;&esp;周恩来道：“不，这是我们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的内部期刊。”

&esp;&esp;“那恩来兄是？”

&esp;&esp;“恩来是我们的宣传委员。”邓希贤接口答道，忽然又问了一句：“你愿意加入我们么？”

&esp;&esp;陈子锟一怔，上次在上海加入国民党的事情依然记忆犹新，当初他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，现在却是见过大世面的青年了，共产主义宣扬的是什么，他心里很清楚，而自己的身份是公派留学生，将来势必要在军队中担任一定职务，回国前夕加入这么一个激进组织，怕是对自己的前途不利。

&esp;&esp;“呵呵，我不是旅欧学生，怕名不正言不顺啊。”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想推脱过去。

&esp;&esp;邓希贤快人快语，道：“你现在不正是在旅欧途中么，不矛盾啊。”

&esp;&esp;“小邓。”周恩来以眼神制止了邓希贤，岔开话题道：“这儿的牛角面包不错，昆吾兄多吃几个，对了，巴黎这边玩过没有，要不要我当向导带你四处转转。”

&esp;&esp;陈子锟道：“四处的名胜上次来法国的时候已经看过了，这次主要考察各大学”

&esp;&esp;又闲聊了几句，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，周恩来道：“我请你们吃饭。”

&esp;&esp;陈子锟满以为大家会去寻个西餐厅，点一瓶红酒来庆贺老友重逢，哪知道周恩来领着大伙儿上楼去了，楼上的一间客房是周恩来的卧室，面积不大，只有七八个平方，屋里摆着一张床，一张桌子，大量的书籍堆在各个角落里，地上摆着一个煤炉，上面炖着一个铁皮水壶。

&esp;&esp;“小邓，你去下面条，我来做两个拿手菜给你们尝尝。”周恩来卷起袖子，开始刷锅洗菜。

&esp;&esp;“我去买两瓶酒。”　陈子锟自告奋勇道，王若飞也道：“我跟你去。”

&esp;&esp;等两人走远了，邓希贤才道：“恩来，为什么不争取他一下，我看他思想蛮进步的。”

&esp;&esp;周恩来道：“小邓，你不知道，他是北洋政府公派到美国学习军事的，和咱们不一条路，人各有志，不能勉强别人。”

&esp;&esp;“原来是军阀的狗腿子啊，真是可惜了。”邓希贤叹道。

&esp;&esp;聂荣臻插嘴道：“话不能这样讲，我看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嘛。”

&esp;&esp;周恩来道：“对，是这个道理，但要循序渐进，不能太鲁莽，我们的事业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，陈子锟将来是要在军阀的部队里当高级军官的，正是我们急需的人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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