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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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既然大将军顾着夫人这一层，这个法子，也未尝不是法子。”

&esp;&esp;聊胜于无罢，卫会心道，对于软硬不吃的姜修早有预料。

&esp;&esp;“士季，你写个赏诏，等三军汇合了就布告出去。”桓行简沉吟半晌，“还缺画像，可惜你不曾见过他。”

&esp;&esp;只有亲自动笔，桓行简不善人物，年少时，也不过描几笔山水而已。加上这些年技艺生疏，忙于政务，明明眼前姜修的模样清清楚楚可就是落不到纸上。

&esp;&esp;等画成，已是几个时辰之后。

&esp;&esp;姜修人清矍秀拔，嘉柔眉眼跟他有几分相似之处。桓行简对自己这副画像不甚满意，却也是尽最大努力了。

&esp;&esp;洛阳公府的嘉柔，也正在画父亲。

&esp;&esp;教她画人物的，还是夏侯至。

&esp;&esp;兄长说眼睛要最后点，可嘉柔却发现，父亲的样子竟是模糊的。她大约能想到个轮廓，可他的眼睛、鼻子、眉毛……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。

&esp;&esp;这让嘉柔慌张。

&esp;&esp;兄长和姊姊的样子她记得非常清楚，哪怕是公府里的虞松这些人，见的不多，她也都还记得。怎么血缘最亲的父亲，反而面目不清？

&esp;&esp;以至于画出来，嘉柔觉得自己都不认得画中人了。

&esp;&esp;阿媛依偎在案旁，托腮问：“柔姨，你画的是谁？”

&esp;&esp;“是我父亲。”嘉柔把笔一搁，摸摸阿媛的头，阿媛神色也不太好，她头一抬：

&esp;&esp;“柔姨，我母亲也会画人，她画过父亲。”

&esp;&esp;嘉柔无言以对。

&esp;&esp;“柔姨，我知道，父亲现在很喜欢你。其实，我为我母亲不平过，怪他忘了她。后来，我仔细想，父亲跟母亲在一起时，他们说话永远都不紧不慢的，声调都是平的，就好像，他俩从不会大笑也不会吵架。”阿媛很寂寞地移开了目光，看窗外随风摇曳的一片浓绿，入夏了呢。

&esp;&esp;“等舅舅的事情出来，我才想明白，大概，父亲是不怎么喜欢母亲的。”她眼睛不觉就红了，“我羡慕大奴，因为我知道父亲喜欢柔姨，所以，父亲就很爱大奴。”

&esp;&esp;少女初长成，明年，她就要嫁给太后家的子弟了。

&esp;&esp;阿媛悲伤时已懂克制，她略微仰着头，忍住眼泪，这样才不负她的姓氏，她的母族曾是大魏的一流门分流水（23）

&esp;&esp;桓行懋不露痕迹地回绝了她：“嫂嫂，这些都是下人的分内事，何须劳驾您？”说着，很是轻松地岔开了话，“大奴可喜欢我买给他的玩意儿？”

&esp;&esp;“喜欢。”嘉柔极快地应道，“我知道有人会替他清扫几案，只是，我想进去看看。”

&esp;&esp;她的语气饱含忧伤，很容易让人产生那仿佛是想睹物思人的错觉。

&esp;&esp;桓行懋已起疑：“嫂嫂是想念兄长了？”

&esp;&esp;嘉柔点点头。

&esp;&esp;两人正说着话，长廊那有仆从探头探脑的，桓行懋看到了，喝了声：“鬼鬼祟祟的做什么？”

&esp;&esp;仆从脸垮着：“奴刚发现迷迭香不知道被谁给拔了去，花圃那光秃秃的，二公子，等大将军回来奴婢们怎好交待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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