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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公主,去前院看热闹去。”李元婴冲里屋喊了一嗓子。
尼露拜尔兴冲冲地开门出来,面带喜色:“哪里?哪里?那里有热闹。”
小时候尼露拜尔跟李元婴在长安城就爱看热闹,听到有热闹看,立马从里间屋钻了出来,整个人兴奋得不行。
“前院,豫章涂家三郎第九房小妾的阿兄骂大街呢!想要跟蝴蝶商会做生意。”李元婴眨眨眼。
尼露拜尔看看李元婴瞬间就明白了的打算,二话不说扭头回屋,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两根马鞭,随手扔给李元婴一根,俩人一人拎着一根马鞭急匆匆往前院走。
郭淮也赶紧跟上。
这事儿就几个呼吸的功夫,杨零都没看明白他们的操作呢!李元婴他们几个人拿着鞭子都跑没影了,看架势要去干仗。
朝廷上下都说李元婴这个人专横跋扈,传言不虚呀,想都不想拎起鞭子就干?
想想过去长安城的生活,杨零觉得自己在长安纨绔圈里混的也够风生水起的了,看不顺眼了,一言不合说干就干,可是看这位爷看架势比他只强不弱,拎着鞭子就走。三王妃,那个楼兰公主好像也不是个善茬,李元婴要是动手,她绝对不是站在一边看热闹的主儿,他们怎么看都是一对雌雄双煞。
醒悟过来,杨零是一跃而起:“都说李元婴是‘长安四害’之首,为人骁悍凶残,走,走,跟着见识见识去,看看他俩有没有咱们爷们长安城的嚣张劲儿。”领着正副首领就往前院奔去。
李元婴和尼露拜尔拎着马鞭来到前院。
前院蝴蝶商行的人正在跟一群人对峙,这群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:一个个衣衫不整,开怀敞胸,歪戴帽子斜楞眼,腰带故意拖在外面一段;甚至于有的脸上贴着膏药;有的人头上别着朵鲜花;有的人手里各自拎着棍棒,故意甩来甩去,整群人所有流里流气的。
领头的两个人穿着倒是穿着板正,软帽、长衫、玉带,腰间挂着长剑,就是再怎么板正站在前面掐着腰跳脚骂街的人也是街溜子的模样,长得嘴眼歪斜,骂起人来倒是很溜;另一个倒是公子哥打扮,穿戴比前面那个人考究得多,油头粉面,保养的很好,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,不过仔细一看,站在那里有气无力,脸色发青,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。
“蝴蝶商行的狗们,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,看看这位爷,洪州城涂家的三郎,三郎跟你们做生意是你们蝴蝶商行积了八辈子的德了,你们不把三郎赶紧请到屋子去,还拦着三郎的路,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,柳模平时就是这样教你们做事的吗?滚开,滚开,全部滚开。”周三不耐烦地挥手驱赶挡在面前的管事,那样子就像是在驱赶苍蝇一样。
涂家三郎闻言更是不丁不八站好,脸微微上扬,斜着眼,鼻子孔对着管事,傲气十足,纨绔气派十足。
李元婴认识那位管事,柳模的内弟,姓薛,叫薛八,据说跟薛仁贵家还能论上族亲。
薛八有些挠头了,柳模交代了对付这些泼皮无赖的办法:由着他们闹,接连闹几次捞不着好处他自己就该知趣退了。可谁能想到他们把涂家三郎请来了。面对涂家三郎,他是左右为难,对付眼前的涂家三郎并不难,要是不小心收拾过火了,给涂家借题发挥的机会,他们会给商会暗中使绊子,那样蝴蝶商行在洪州城的生意可就更不好做了。做生意很注重和气生财;可是真要请进屋里去,眼前这些泼皮会不会整出别的事儿来。他有些左右为难。
“薛八,你他娘的别给脸不要脸,三郎来找柳模你也敢拦着,我看你他娘的是在找死。”周三说着上前一步挥拳就打。
拳头还没打上薛八就被人一把抓住了。
“这又是他娘的谁不开眼,敢拦老子打人?不想活了吗?”周三瞪大眼睛,面部狰狞地看向抓他手的人。
看见李元婴伸手抓住了他的拳头,另一只手拎着鞭子,神色很是不善。
周三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元婴,笑出了声:“哎吆喂,没想到蝴蝶商会还有这么一位横茬,出门还拎着鞭子,拎鞭子想打人?打我吗?你打呀!你打呀!你要是不敢打你就是狗娘养的。”
周三看着李元婴个头也不高大,也不壮硕,反而跟读书人一样,长得白白净净、文绉绉的,他不认识是谁,他就知道在洪州蝴蝶商行柳模最大,薛八老二,断定眼前这个人肯定大不过柳模和薛八,柳模和薛八动他都得考虑一番,眼前这个书生敢动他?敢动他才是见了鬼,于是开始撒泼,不断用头去顶李元婴。
下一刻周三真的见到鬼了。
只见李元婴一抖手将他甩到空中,弄得周三整个人面朝大地,然后松手让他整个身体自由落体,不等他扑地另一只手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他背上,斜肩铲背,一鞭子把他把衣服抽裂了一个大口子,背上鲜血崩飞。
重重摔在地上的周三顾不上扑地带来的疼痛,嗷呜一嗓子吼叫双手摁地跳起来,一只手伸到后背不停触碰鞭痕,疼,疼,真他娘的疼,背后是真他娘的火辣辣地疼。
另一只手指着李元婴:“你他娘的是谁?是谁?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老子,敢……”到现在他还以为李元婴是柳模和薛八手底下的人。
只是不等话没说完,眼前一花,他又发现自己面朝大地了,还是不等反应过来后背的又挨了一鞭子,从另一个方向的斜肩铲背。长衫上被抽一个十字花的口子,一块布耷拉下来,露出来十字花血痕下方的皮肤来。阳光一照,鞭痕特触目惊醒。
周三倒是硬骨头的人,一个咕噜从地上爬起来,疼得他从原地打了两个转,两脚直跳,两只手不断抓挠后背,这回感觉整个后背都疼了,龇牙咧嘴地骂道:“小子,不管你是谁,打了老子,柳模也保不住你,老子要弄死你,老子让你在洪州城消失,兄弟们,给我打,给我往死里打,打死了算我的。”
李元婴两次动手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,周三手下那帮人都被李元婴打周三唬得他们一愣一愣的,直到听到老大的命令他们才反应过来,他们纷纷往前冲,大呼小叫地挥舞着手里的棍棒就要去招呼李元婴。
这个时候,尼露拜尔斜刺里冲过来挡住他们,挥舞着手中鞭子鞭打往前冲的人,挡下他们几次冲锋后,一鼓作气冲入人群中,只见她在人群中如鬼魅一样飘忽不定,又如穿花蝴蝶从人缝中穿行,手中鞭子左右开弓,上下翻飞,鞭打那群无赖,不过一盏茶的功夫,二十多个无赖被尼露拜尔一个人打的满院子抱头鼠窜,稍微聪明一点的躺地上不起,或者跑到门外去。总之不去攻击李元婴就不会被打。
李元婴这边,上前一个搓脚踢在周三小腿迎面骨上,将其又放倒在地上,不等他起身又是上前一步,抬脚踩住他的背心将其踩在地上。然后抬头看向涂家三郎,眼光冷冷的,透着寒光。
薛八他们本来要帮忙的,不过被郭淮拦住了,要他们站在那里看着就行。他们看见泼皮无赖被尼露拜尔打成那样,他们就如三伏天喝了冰镇酸梅汤一样畅快,有几个人小声叫好。面对这群无赖,打又打不得,骂又骂不得,被他们侮辱也只能干忍着,这些天下来心里的憋屈那是可想而知。此时此情他们恨不得化身尼露拜尔上前鞭打他们。
此时的周三是破胆了,碰上了一个煞星,不跟你讲街面上那些规矩,伸手就打,最关键的是打他们就像是在打野狗一样,他们毫无招架之力,不敢再骂什么,连忙扭头看向涂家三郎,高声叫道:“三郎救我,三郎救我。”
涂家三郎也吓得不轻,养尊处优的他哪里见过这种阵仗,好悬没吓晕过去,见李元婴并没上前鞭打,转念想起来脚下是洪州城,他是洪州城洪家的三郎,想要在洪州地面上混的人都给他涂家三郎一些面子,想到这里他的胆子又大起来了一些,碍于眼前这一男一女的凶焰滔天,他扯扯衣服,向前挪了两小步,抱拳当胸:“尊驾,还没请教……”
只是不等他说完话,鞭子混头带脸打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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