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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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1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好不容易平复呼吸后，程冬至叹了口气：“之前我还说得怪大方，可看到你了后，忽然觉得这次我都不想走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小别胜新婚？”

&esp;&esp;“才不是呢！就是也有点儿不放心。我男人这么好，肯定有不少人惦记。”程冬至和他腻歪。

&esp;&esp;“要是不放心，干脆就住下来吧。”

&esp;&esp;“不行，俩娃还小呢，不能一直让妈和婶子带着。”程冬至忽然想到了什么，不过并没有问，而是记在了心里。

&esp;&esp;等到吃过晚饭，大家都歇下了，俩房间的门也都关紧了，她才把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掏出来问。

&esp;&esp;“阿姨当年是咋和你爸结婚的啊？我看她好像一直挺惦记你妈，和你妈的感情也不错……”

&esp;&esp;“阿姨嫁给我爸不是自愿的，受了不少委屈。”阿则告诉她：“当年我妈去世后，很多人家都抢着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我爸，其中有一个阿姨表面上看着条件最合适，两家最门当户对，可她私下对我不好。”

&esp;&esp;“什么？”程冬至顿时有些心疼。

&esp;&esp;“那时候我还小，其实记得不是很清楚了，还是我爸后来告诉我的。那个阿姨当着他的面对我如亲生，背着他不给我吃饭，体罚我。有一次冬天，她故意把穿着睡衣的我反锁在后院的杂物间，要不是阿姨发现得早，大概会被冻死吧。”

&esp;&esp;程冬至气得不轻：“啥？这货真坏！！她咋这么毒呢？后来呢？”

&esp;&esp;阿则笑：“后来这事被我爸知道了，就和她取消了订婚。当时我妈家里那边出了事，说不上话，这件事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。我爸不想再结婚害了我，可是来做媒的人依然很多，每个人的面子都很大，不好推。最后还是我爸的一位老长辈做了主，逼着阿姨嫁给我爸这事才算结束。那位长辈是为了我，但从来没有问过阿姨的意见。很多人不了解内情，以为阿姨使了手段嫁给我爸的，把她想得很坏，一切责任都算在了她头上，还有不少冷嘲热讽，可她从来没有为自己辩解过一句，为了我妈和我。”

&esp;&esp;程冬至听呆了，良久才唏嘘不已：“那你应该很心疼阿姨吧？”

&esp;&esp;“当然，她是个很好的人。我其实一直想过当着她面改口，可这么多年叫习惯了，改不了。”阿则有些歉然。

&esp;&esp;“我知道。这事儿不能强求，只要你真心对她，我相信她能感受到的，也不在乎一个称呼。”

&esp;&esp;“嗯。”

&esp;&esp;过了一会儿，程冬至还是不能忘记刚刚知道的那件事，心疼地抱住阿则：“要是我当时在就好了，一定把那个坏女人打个半死！还没做上后娘就这么毒了，禽兽不如啊！”

&esp;&esp;阿则笑，拥住她：“你现在在，就好。”

&esp;&esp;阿则白天要忙，程冬至便和阿姨一起逛街买菜回来做好吃的，没事儿就找左邻右舍的人唠嗑。俩人都一看就不是坏人，再加上都是聊天的高手，没多久便和几个同院儿的邻居大妈婶子混熟了，知道了不少事情。

&esp;&esp;“你家这个可真是个好男人啊！平常没事儿的时候从来不和人出去喝酒聊天瞎逛，有的姑娘摸到这边来，连门都不让人进，在门口说几句话就打发了。我说呢，原来老婆这么漂亮，难怪守得住！”

&esp;&esp;阿姨还没来得及松口气，那婶子转脸就夸起了她有福气。

&esp;&esp;“你儿子孝顺得很呢！前些时单位里发羊毛呢子，一人四块，他拿的是两块米色的和两块藏青色的，说是给家里的老婆和妈，自己衣服够不需要。哪像那几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年轻，只顾着自己潇洒，全都拿去做风衣耍飘儿了！……”

&esp;&esp;程冬至偷偷地看向阿姨，只见阿姨楞了，半晌才啊了一声，不住地点头。

&esp;&esp;这几天过得温馨又开心，然而文楚那边打电话来，说是俩孩子哭着要妈妈，程冬至和阿姨不好再久留，只得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。

&esp;&esp;阿则送她们到车站，临走前把一些东西交给了她们：“这些是南平这边的点心，里面还有几件单位发的料子，你们看着做衣服吧。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这我挑的颜色，要是不喜欢，过些时我去百货给你们买别样的。”

&esp;&esp;程冬至开心地答应了，阿姨不住地抚摸着他递过来的纸袋，眼睛悄然红了……

&esp;&esp;

&esp;&esp;虽说是分居两地，可程冬至夫妇俩硬是把日子过成了新婚蜜月。

&esp;&esp;阿则每个月回去住三天，程冬至每个月来十天左右，说起来差不多有一半的时间俩人是在一块儿的，比结婚前还要亲近甜蜜。宝宝和贝贝长到快三岁的时候，阿则的单位正好成立了内部托儿所，进去了还能把孩子户籍调过去，考虑到以后在南平上学啥的比较好，程冬至便把俩孩子给送去了，自己也光明正大地搬到了阿则那儿，一家四口正式团聚了。

&esp;&esp;南平啥都好，就是房子小。这个时候都是单位集体分房，商品房还没出来，程冬至手里钱再多也没办法换个大点儿的，想办法偷偷买也不行，太招眼了，会给阿则带来不好的影响。房子小就算了偏偏俩宝贝越长越大，完全没有小淑女的样子，简直是猴儿成精，一个不留神就挂窗帘杆子上了，回头再一看另外一个挂窗杆儿上了，真是头大中带着哭笑不得。

&esp;&esp;刘金玲得了空也会来南平帮忙带外孙，她倒是经验十足，拿点耗时间的小玩意让俩孩子在房里自己折腾，她就拿一个大木盆在门口咔嚓咔嚓地搓猴儿们的泥衣服，时不时丢点儿吃的给她们，既招呼了孩子又做了家务，十分得心应手，就是看着有点像动物园……

&esp;&esp;程冬至对此佩服得很：“妈你真会带孩子！”

&esp;&esp;“你俩小时候比她们还皮呢，我有啥不会带的！那时候难啊，一大家子挤破房子里，还有你奶那个老烦人精，哪像你们现在一家子住两间房宽宽绰绰的，现在时代好了，新媳妇儿都不受苦了哇。”

&esp;&esp;“奶现在咋样了？”被刘金玲这么一提醒，程冬至想起了断尾村那些人，顺口问道。

&esp;&esp;去年年底的时候，王老头走了。没有太多痛苦，年纪到了又得了病，治不好，没怎么挣扎很快就走了。王老头一走，王老太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。

&esp;&esp;本来，她一个人还能靠王卫国和王有孝给的那些钱粮过上舒服日子，偏偏带了吃白食的王雪花一家，完全入不敷出，连口干饭都吃不起，常年喝稀的。

&esp;&esp;王雪花因为当年那个知青的事儿，在村子里名声彻底臭了，一直没有人来提亲。其实即便没有那档子事儿，以她的条件也很难找对象——又懒又馋脾气坏，心眼儿不好，还有个那么难缠的老娘，谁敢招惹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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