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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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8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他只觉一盆冷水兜头泼了下来，把他一身热血彻底浇灭，透骨冰凉。

&esp;&esp;他原本还想耍些心眼，取得朱瑙的信任后，想办法拿回旧部。但朱瑙却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要害，而且，不容商榷。

&esp;&esp;他为什么想要自己的旧部？是的，因为他想要一支只听他的号令，不会被其他人调遣的军队。

&esp;&esp;其实他也有名正言顺的理由，譬如只有调遣自己的兵马才能在战场上更好地发挥。指挥别人带出来的兵，难免用不顺手。而且阵前将不知兵，兵不知将，命令传下去，常常发生阳奉阴违的事。这样的苦头他吃太多了，实在不想再吃了。

&esp;&esp;除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外，也有一些不便言人的想法：毫无疑问，有了属于自己的兵，他才能做什么都有底气，他想要离开令人厌恶的长官也有了底气。想当初他要是没被董姜花言巧语骗走兵权，他哪会忍气吞声两年？早在一年半前他们就撕破脸了！

&esp;&esp;但他想要隐藏的那点心思，当初没能骗过董姜，现在更不可能瞒住朱瑙。

&esp;&esp;他已经乱了阵脚，磕磕巴巴道：“朱府尹，风先绝、绝无二心。若能收复旧部，必忠心为府尹效力……”

&esp;&esp;朱瑙笑了笑，道：“既如此，那我将你的旧部收来，打散后编入蜀军，你看如何？”

&esp;&esp;韩风先瞬间哑口无言。

&esp;&esp;不是为朱瑙效力吗？那拆编他的队伍，他有什么理由反对？可如果这样的话，他费尽辛苦召集旧部又是为了什么？为了给别人做嫁衣吗？

&esp;&esp;他忽然想起了昔日他刚刚投靠董姜时的情形。

&esp;&esp;董姜和朱瑙截然不同。想当初他请降

&esp;&esp;翌日一早，朱瑙和谢无疾便带上几千人马，出发向凉州去了。

&esp;&esp;董姜已死，凉州军的主力也遭受重创，按说短期内理当不会再对延州军和蜀军造成威胁。然而凉州还有不少凉州军的残部。那些士卒大都由马贼入伍，凉州大乱后，他们想必又会重新落草。

&esp;&esp;这些散兵游勇三不五时会到边境劫掠一番，对关中与蜀地的治安和民生皆是成不小的困扰。而且日后他们有可能会再凝聚成军队，从背后袭击延州军和蜀军。为了杜绝这个后患，眼下趁着凉州空虚，是朱瑙和谢无疾稳定凉州的形势最好的时机。

&esp;&esp;不仅如此，无论是延州军还是蜀军，他们都需要长期的、优良的战马供给，此事对提升军队的战力十分重要。因此他们也需要在河西走廊一带建立据点，以便获得优良的战马。

&esp;&esp;有此两桩要事，朱瑙和谢无疾也就不惜亲自带兵去大漠跑一趟了。

&esp;&esp;清晨，两人将诸事安顿好，便带着各自的人马上路了。

&esp;&esp;一日无话，直到天色近黄昏时，赶了一天路的军队才在一条小溪附近停下，扎营生火，准备休息。

&esp;&esp;趁着天色还没全黑，程惊蛰拿着几个水囊去溪边装满了干净的溪水，正准备掉头回营，忽听身后有人叫他。他扭头一看，原来是同样来打水的午聪。

&esp;&esp;惊蛰忙道：“午大哥。”

&esp;&esp;先前他被朱瑙送去谢无疾的军中历练了一年，与午聪已混得很熟，两人关系很是不错。

&esp;&esp;午聪追上来，与他一起并肩往回走：“哎，小惊蛰，正巧我有事想问你。咱俩聊聊吧。”

&esp;&esp;惊蛰边走边问道：“什么事儿啊？”

&esp;&esp;午聪道：“关于那几个凉州贼的事。我问你，这回去凉州，你们把那些凉州贼带上了没有？”他对韩风先十分厌恶，因此只唤他们做凉州贼。

&esp;&esp;惊蛰闻言左右张望了一下，朝某个方向指了指，“呶，就在那儿呢。”

&esp;&esp;午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，只见几个人正在河边洗脸说话，不是韩风先他们又是谁？他顿时吃了一惊，四下张望，竟不见周遭有守卫他们的蜀军，韩风先等人竟然十分自由！

&esp;&esp;午聪震惊道：“怎么没人看着他们？你们就不怕他们跑了？！”

&esp;&esp;惊蛰老老实实道：“公子说，他们要是想跑，就让他们跑吧。”

&esp;&esp;午聪：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
&esp;&esp;跟卫玥一样，他满以为朱瑙之所以留下韩风先，是因为看中韩风先的才干。可什么叫想跑就让他们跑吧？既然这么无所谓，那又干什么执意留下这些人？！

&esp;&esp;但旋即，午聪就明白这是为什么了——他始终觉得朱瑙留下韩风先的做法是不明智的，因此也一直怀疑朱瑙早已为此感到后悔，只是碍于面子和身份不好意思承认。那既然不能承认自己错了，又不能真把这种不忠不义之辈留下任用，最好的方法也就是制造一个机会，让这家伙自己离开，也算是解决了一桩麻烦。

&esp;&esp;他越想越觉得，朱瑙很可能就是这么打算的。要不然又该怎么解释朱瑙的做法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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