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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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1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快去抢战利啊！”“又能领赏了！”

&esp;&esp;韩风先骑在马上，望着远方溃散的敌军，心里隐约觉得有些奇怪。

&esp;&esp;这已经是近段时日里的木秀于林，风必摧之

&esp;&esp;话再说回数日前。

&esp;&esp;韩风先打完胜仗，收拾完战场，意气奋发地回到军营，迫不及待地去找董姜邀功。

&esp;&esp;多日来连战连胜，他心情好极，不禁哼起小曲。待走到董姜帐外，却听帐内人声嘈杂，竟有许多人在里面。

&esp;&esp;“州牧，这不公平！”帐内有人愤慨道，“凭什么功劳都算那狗杂种的？他明明是捡了我的便宜！”

&esp;&esp;“就是就是，”许多人在附和，“州牧对那狗杂种也太偏心了！”

&esp;&esp;韩风先的笑容瞬间冻在脸上。

&esp;&esp;打他年纪还小的时候，他就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。在凉州这地方生活的族群很多，各族之间时而互相仇视，时而互相交好。无论如何，每个人总有自己的族群，有自己的朋友。会有人因为相似的相貌和相同的语言毫无缘由地成为别人的同伴。但也有一种人例外——就是像他这样的混血儿。

&esp;&esp;他的身体里分明流着两种血，可他却没有两种归属。对于任何族群而言，像他这样的人都是非我族类，其心必异。在十三岁之前，所有人都叫他，喂，那个狗杂种。以至于他都忘记了他原来的名字叫什么。

&esp;&esp;韩赞跟他的恩与仇，随着他割下那颗人头，全都烟消云散。唯有一件事他的确感谢韩赞，便是韩赞给他起了一个名字。只可惜很多人至今仍不愿意用这个名字称呼他。

&esp;&esp;帐中的人们还在慷慨激昂。

&esp;&esp;“只要我带军再冲杀几次，敌军就会放弃阵地。州牧却把我召回来，派那姓韩的出战，让他白白抢走了我的军功！”

&esp;&esp;“上一回也是这样！明明出力最多的是我，敌军是被我打趴下的，他才刚上战场，敌军就撤了，他什么都没有干，军功却算作他的。我还被人笑话不如他！简直荒谬！”

&esp;&esp;“州牧，你待他太偏心了，这会叫其他将士们寒心的！”

&esp;&esp;“是啊，就是啊……”

&esp;&esp;韩风先听着里面的人大放厥词，不住冷笑。

&esp;&esp;眼下在帐里说话的都是董姜手下的其他军官，这几日来，他们连战不胜，最后都是韩风先替他们收拾的残局。韩风先赢得太利落，太漂亮，也把那些人衬托的太无能。现在，那些人坐不住了。

&esp;&esp;在凉州军中，由于士卒大都由马贼构成，因此军中的规矩和马贼帮的规矩很像。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——谁抢到的就是谁的。最后打赢的人是韩风先，军功就是韩风先的，战利品也由韩风先先挑。而最先出战却铩羽而归的那些人，别说立功，不受责罚就该偷着笑了。

&esp;&esp;原本韩风先赢一次两次，那些人也无话可说。但他赢的次数多了，被他比下去的人也多了。哪怕是没有被他抢过功劳的，看着他一日日坐大，也会心生惧恨。于是这些酒囊饭团结起来，一起跑到董姜面前抗议。他们不光要趁此机会抹杀自己的过失，还要把韩风先狠狠踩在脚底下，把他的一切据为己有！

&esp;&esp;韩风先听不下去，也不打算再听了。他正要拔腿入帐，帐内忽又传出一道声音。

&esp;&esp;“州牧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？谢无疾声名在外，延州军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。我们这些人每次都久攻不下的阵地，为何韩风先一出兵，敌军就立刻撤退了？难不成我们这些人全都是废物，就他一个懂得怎么打仗？这也太可笑了吧？”

&esp;&esp;“州牧仔细想想，韩赞养了那狗杂种二十几年，那杂种都能亲手割下韩赞的脑袋。他对州牧又岂会忠心？这一次，八成也是他勾结了敌军，作假取胜，赢得战功。好骗取州牧的信任，顺便还能让我们都是去州牧的信任！等到他大权在握时，他对州牧也会如他对韩赞一样……”

&esp;&esp;韩风先瞬间愕然而惊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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