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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娉婷跺跺脚，摸着脸蛋嗔道：&ldo;娉婷，你胡想什么？现在找少爷要紧。&rdo;胡思乱想，天已经快亮了。梳洗后进屋中服侍小姐，花小姐一见她便拍手取笑：&ldo;昨晚连晚饭都没吃就睡了，怎么睡出个黑眼睛出来？我看你想情郎想了一夜吧？&rdo;娉婷转头找镜子，果然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，脸不由微微透出粉色，不满道：&ldo;小姐胡说什么？再这样我不侍侯你了。&rdo;她从小在王府里就这样跟少爷说话，也不觉得不敬。偏花小姐被人奉承多了，单单喜欢娉婷的脾气，反而忍住笑劝：&ldo;别生气。我明白的，当日我第一次见他，好几天晚上都睡不着呢。&rdo;娉婷本来不存这样的想头，被花小姐这么一说，心反而扑通扑通跳起来，垂了眼睛，正经道：&ldo;快让我帮你梳洗吧，水都凉了。&rdo;&ldo;才不要你，笨手笨脚，还是我自己梳洗的好。&rdo;花小姐夺了娉婷手中拧好的毛巾：&ldo;你本来就是不是服侍人的料。&rdo;&ldo;我不是服侍人的料？&rdo;娉婷睁大眼睛。她从小服侍最难服侍调皮捣蛋的少爷，只有人夸，从没人说过一句不好。琴棋书画，谈心论事，善解人意，谁能比得上她？娉婷自尊受损：&ldo;不过前日帮你梳头弄断了几根头发而已。&rdo;&ldo;你必定从来没有帮人梳过头。&rdo;花小姐倒猜对了，娉婷在王府里有自个的丫头服侍，别说别人的头，自己的头也不常梳。偶尔兴致来了，抓着少爷帮他梳头，何侠断了头发挨了疼自然不作声。梳洗后，被花小姐缠着教导刺绣，没一会，花小姐芊芊十指挨了几针，便又叫起苦来。娉婷无奈：&ldo;说了学这个要吃苦，你偏偏要学。每缠着我教，教又叫苦。小姐怎么就不倦呢？&rdo;花小姐娇声叹了一口气，用手托着腮帮，无聊地盯着绣花屏风道：&ldo;有什么法子？我一会想他，要帮他绣件东西；一会手指疼了，又怨他，都是他给我惹事；后来想想，我在家这么为他，他又什么都不知道，只觉得心里发酸……&rdo;娉婷见她果然痴心，原本要笑，此刻却笑不出了。低头专心管自己手上的绣活，&ldo;冬定南&rdo;的模样偏偏这个时候出来捣乱，在她眼前一晃，针猛然扎在手上。&ldo;哎哟！&rdo;花小姐拍掌，偏头笑道：&ldo;你可也扎着了，我说这针儿偏心，怎么净往我指头刺呢。&rdo;两人闲聊多时，娉婷看似兴致勃勃，其实心里发急，她本来想&ldo;冬定南&rdo;今天会来，那刚好可以刺探一下少爷的消息，可眼看日头渐渐从东走到西，却没有任何人登门拜访。她那模样被花小姐看在眼内，花小姐嘴角微微一翘，俏皮地劝道：&ldo;不要急，他三天内定来。若三天内不来，我们再不理他。&rdo;她不明白娉婷心里正想什么，满眼都是逗趣的神色。入夜，两人一块在屋里吃了晚饭，花管家匆匆过来，在门外道：&ldo;小姐，有人求见。&rdo;娉婷猛一抬头。花小姐高声吩咐：&ldo;快请进来。&rdo;下了帘子，娉婷的心突突跳起来，直盯着门外。不一会，沉稳的脚步声传来，门外一个影子闪了闪，现出高大的身形，刚入门，就对帘子极有礼的一躬，朗声道：&ldo;拜见小姐，小人楚漠然，又奉命送礼来了。&rdo;原来不是&ldo;冬定南&rdo;，是他那属下。娉婷象烧旺的火头被人猛泼一盆冷水，失望透顶。楚漠然彬彬有礼地笑着：&ldo;这是归乐铸造的铜器一件，虽然不顶名贵，手工倒还过得去。&rdo;娉婷从帘缝望去，她眼光厉害，一眼看出，楚漠然亲手奉上的归乐铜器不但名贵，而且是归乐三十年前逝世的铜器大师洛宾所造。这铜器铸的是一个正在山间弹琴低吟的少女，神态逼真，栩栩如生，让人一见爱不释手，想必&ldo;冬定南&rdo;用这绝世珍品恭维她的琴技。娉婷既惊&ldo;冬定南&rdo;出手大方，又赞他心计过人，却用冷冰冰的语调道：&ldo;如此大礼，不敢擅自领受。请将此物带回。&rdo;楚漠然愕然：&ldo;花小姐，这是我家主人……&rdo;&ldo;上次是古琴，今天是铜器，明日又是什么？&rdo;娉婷珍珠落地般的声音清晰地传出：&ldo;若以物易物，我一介女子，身无可回赠之物；若想用这些换别的，也没这么容易。&rdo;花小姐机灵非常，在旁边脆生生叫了一句：&ldo;只叫人送礼过来，人怎么不见影子？如此不诚心诚意，怨不得我们小姐恼。&rdo;嘴边忍着笑，扬声唤：&ldo;花管家，送客！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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