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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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的时候，沈月溶和黄妈妈已先她一步，正立在屋檐下等。两人看见沈穆清，给她行礼，沈月溶笑道：&ldo;太太刚起，正在梳头！&rdo;沈穆清给沈月溶还了礼，和她寒暄了几句，橙香撩帘出来：&ldo;太太让两位姑娘进来。&rdo;沈月溶让了沈穆清走在前头，沈穆清让了沈月溶先走，两人客气了一番，最后还是沈月溶在前，两人鱼贯着进了屋子。李氏已梳洗完毕，可能因沈月溶要来请安的原因，没有象往常那样靠在c黄上，而是坐到了临窗的镶楠木板c黄上。两人上前给李氏请了安，李氏态度关切地问了问沈月溶&ldo;睡得好不好&rdo;、&ldo;丫鬟们服侍的周到不同周到&rdo;之类的话，田妈妈就带了大舍来给李氏请安了，自然又是一阵喧闹。李氏留了沈穆清、沈月溶和大舍吃饭。席间一直谈论着南北饮食的不同，却绝口不提沈月溶昨天所求。好几次，沈月溶都把话转到了太仓老家，又被李氏给岔开了。吃完了饭，田妈妈带着大舍回了荣荫堂，李氏则让陈姨娘陪着沈月溶主仆回香圃园：&ldo;我叫了针线班上的人来给四姑娘做衣裳‐‐京都可不比江南，九月的天就冷飕飕了，小心病了。&rdo;陈姨娘忙应了。沈月溶面露失望地跟着陈姨娘去了。事出意外沈穆清还是很关心沈月溶的命运的。不管在怎样的时代，女子所嫁非人，都是件很痛苦的事，甚至会影响一个人的命运。她接过橙香手中的西湖龙井递给李氏，笑道：&ldo;太太，月姐的事，怎样了？&rdo;李氏接过茶，苦笑道：&ldo;等林进财回来了再说。一来是我不能听她一面之词，二来也要时间劝劝老爷。不管怎样，那些事，毕竟是我们上一辈的恩怨，总不能报到孩子们的身上。&rdo;沈穆清听了大为赞同，连连点头，奉承李氏道：&ldo;太太做事真是面面俱到。&rdo;李氏笑起来：&ldo;又是哄我欢喜吧！&rdo;&ldo;没有。我说的是事实嘛！&rdo;沈穆清撒着娇。李氏就笑道：&ldo;既然如此，从明天起，你就跟着我学学怎么管家吧！&rdo;沈穆清很是意外。家里的媳妇管事每天早上来回事，听示下，而沈穆清的课业也安排在早上，所以李氏从来没有让沈穆清帮着管家的意思。李氏就望着女儿笑：&ldo;你翻过年就十三岁了，有些事，也要学着点了。昨儿夜里，我和老爷也商量过了。老爷听了，也是赞成的。过两天，就会去跟闵先生说，你在静顺斋那边的课，就暂时停一停。&rdo;李氏显然是有备而来，但沈箴答应让闵先生辞去西席之职……这实在是让沈穆清愕然。特别是当她知道了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之后。她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起来：&ldo;怎么会这样……老爷真的这么说了吗……闵先生，他知道吗……&rdo;李氏还以为女儿是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决定，笑着解释道：&ldo;老爷说了，闵先生品行高洁，学识渊博，是不出世的奇才，这样在我们家里消磨实在是可惜，准备游说闵先生参加明年的春闱。&rdo;参加春闱？那就是要谋两榜进士出身了？难道是为了在九思斋里商量的那件事？要么，这件事早就定了下来，只等一个契机……可平时听闵先生的口气，常常流露出&ldo;文章千古好，仕途一时荣&rdo;的想法来，怎么突然说变就变了……或者，说不愿意做官是假，实际上是要姜太公钓鱼，借着沈箴上位，所以才到沈家来坐馆的……沈穆清思绪有些凌乱，敷衍道：&ldo;闵先生教了女儿五年，突然要走，女儿心里还是有些不舍。&rdo;&ldo;我知道！&rdo;李氏拉着沈穆清的手，轻轻地拍着，好像这样就能安慰她的情绪似的，&ldo;你连用过的旧物都舍不得丢，更何况是给你启蒙的先生。穆清，你也别伤心，如果实在是喜欢读书，等明年开了春，我们再请一个人来家里坐馆，一定不比那闵先生的来头小。&rdo;有很多事，是不能看表面的。谁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情。沈穆清心里乱糟糟的，胡乱地点着头。李氏见女儿并不是很释然的样子，笑道：&ldo;要不，我再去跟老爷说说。如果闵先生落第了，我们再请他来家里坐馆？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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