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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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但我不是，我经不起这样的伤筋动骨了，在我这个年纪，再谈真的爱上谁都有些可笑了，”季书言的眼睛也变得雾蒙蒙的，鼻尖红了，嘴唇也是红的，被他自己咬出了一个深深的印子，“成年人总是自私的，做事瞻前顾后，计较得失，我跟你在一起，怎么看都是个错误选择。”

&esp;&esp;他说的是自己的真心话，字字真心，没有半句虚言。

&esp;&esp;他们不合适，年龄，性别，家庭，没有一样般配。

&esp;&esp;他们两个在一起，就像一条满是荆棘的路，一眼都望不到头。

&esp;&esp;但要把段执推开，实在太难了。

&esp;&esp;季书言认命一般，把头轻轻靠在了段执的肩上，他眼中的水汽颤颤地凝在睫毛上。

&esp;&esp;“我应该拒绝你的，”他低声说，“也许有朝一日我会后悔，我会痛不欲生，觉得我不该做这个选择。可如果现在就跟你分开，我下一秒就会后悔。”

&esp;&esp;他顿了顿，又说了句，“我舍不得。”

&esp;&esp;这才是他藏在心底，最真心的一句话。

&esp;&esp;男朋友

&esp;&esp;季书言靠在段执肩上，缓缓地叹出了口气。

&esp;&esp;他本来以为说出这段话会很艰难，他人生的前三十三年，一直循规蹈矩，从未出错。唯独今晚，他像是终于有了一点疯狂，藏在他的骨血里，要把他都燃烧殆尽。

&esp;&esp;可等真的说出口了，他反而平静了，也没他想得那么难。

&esp;&esp;他感觉到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头，因为太激动而太用力，捏得他肩膀都有点痛。

&esp;&esp;他抬起头看着段执，鼻尖还红着，睫毛上沾着一点泪珠，漂亮得有些可怜，却笑了一下。

&esp;&esp;“你说的是真的吗，”段执死死盯着季书言，他的血液在听见季书言要拒绝他的时候，几乎凝成了冰，可是现在，他的心脏像是又重新跳动了起来，“你说清楚，季书言，说清楚你是什么意思？”

&esp;&esp;还不够。

&esp;&esp;他像一个在苦海里几经沉浮的人，季书言说得够明白了，他却还觉得不够，一定要逼季书言把心都剖开，让他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一个他。

&esp;&esp;季书言从没被这样逼问过，薄红的嘴唇张了张，却迟迟吐不出那几个字。

&esp;&esp;段执却不放过他，额头与季书言轻轻贴在一起，睫毛几乎要扫到季书言的脸上，“求你了，季叔叔，告诉我，你真的喜欢我吗？”

&esp;&esp;季书言攥紧了段执的袖子，闭上了眼睛，破釜沉舟般点了头，“喜欢的。”

&esp;&esp;当然是喜欢的，不然他怎么会变得这么不像自己。

&esp;&esp;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会是一潭枯水，段执却像飞来的鸟雀，无心地停在水面，扰乱了他所有平静。

&esp;&esp;这句话击溃了段执所有的冷静。

&esp;&esp;他以为他要被季书言拒绝了，季书言不会爱他，也不会再见他，他所有期待都是白费。

&esp;&esp;可是峰回路转，他最后却得到了这样一番剖白。

&esp;&esp;“季叔叔，”段执喃喃道，“季书言。”

&esp;&esp;他把季书言抱在怀里，吻着季书言冰冷的皮肤，吻着他的耳朵，吻着他柔软的嘴唇，纠缠着，要季书言启开唇齿迎他进去。

&esp;&esp;他们躲在这一方矮墙下，段执高大的身影完全将季书言拢得严严实实，像是藏住一个只能被他窥探的宝贝。

&esp;&esp;季书言也没有拒绝，纵容着段执在他身上得寸进尺。

&esp;&esp;这个僻静的无人巷子，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经过，只有他们在墙下纠缠。墙头的桂花余下一点清冷的香，金黄的碎花从枝叶里落了几朵，掉在了他们的发梢肩上。

&esp;&esp;“我刚才真以为你要拒绝我了，”段执吻着季书言，声音断断续续，似有似无地用嘴唇碰着季书言的嘴唇，“我以为你要跟我说，你对我只是一时的动摇，我对你也不过是一时的迷恋，算不得什么感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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