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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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必定得独自一人坐在餐厅里品尝，不要洋葱，过量番茄；舍弃其他，只捞番茄。

&esp;&esp;捞起来后还得放凉，不凉就不动它。

&esp;&esp;抬手翻开卫衣连帽，指尖在碎发上盲目拨了拨，使之不至于像一团乱麻。

&esp;&esp;酸味在舌尖蔓延，很多时候，张修都感受不到食物的酸。

&esp;&esp;爱吃酸似乎只是他的一种生活习性。

&esp;&esp;就像鸟要飞，鱼要游，猎豹要跑，猫头鹰要守夜。

&esp;&esp;很自然的，张修要吃酸。

&esp;&esp;空间安静，心也安静。

&esp;&esp;吃到一半，想起此时还有人在家里的餐桌边上等他。

&esp;&esp;他擦净了手，在手机上点了视频通话，一张晃动的中年马来西亚妇女面孔出现在屏幕上。

&esp;&esp;他把手机扔在身旁座位，就这样不管，只用英语跟她说了几句话，让她别等他用晚餐，然后就切断了视频聊天。

&esp;&esp;站在洗手间洗手时，水流一遍遍流过他的手心手背。

&esp;&esp;这是他与陌生人手心相接之后第三次洗手。

&esp;&esp;“三”这个数字总让人类感到安心，他也已经心安理得地忘记了另一个人的掌心温度。

&esp;&esp;两手分开以后就冷却，转身离开以后就没回头。

&esp;&esp;淡忘一个陌生人，总是如此容易。

&esp;&esp;手机收到司机万分歉然的短信，说堵在高速上了，短时间内来不了。

&esp;&esp;长指在手机屏幕轻轻滑动，他在洗手间与餐厅营业厅的廊道里停留了一会儿。

&esp;&esp;不到十分钟，丁恪的电话就进来了。

&esp;&esp;张修没接，左手松松地握着手机，垂眸看着屏幕，直到震动停止。

&esp;&esp;尽管如此，他知道，丁恪还是会很快就出现在他面前。

&esp;&esp;这当然不是巧合。巧合是有概率的。他常年玩国际象棋，通博弈论，玩遍各种赌法。怎么会不清楚？

&esp;&esp;从散步的规避范围，到射击练习的过分干涉，再到妨碍司机接送。

&esp;&esp;那些保护他的人，如果不受他的控制，其实也等同于监视他的人。

&esp;&esp;他忽而感到有些反胃，也许是方才没控制好进食量。

&esp;&esp;拨通于尽的号码时，那家伙大概正在附近某间酒店里践行身为花花公子的日常“职责”，总之透过信号传到张修耳边的声音相当之不和谐……

&esp;&esp;“操。”他低声，切断了跟于尽的通话。

&esp;&esp;站在餐厅二楼的暗色玻璃窗外往外看，窗外城市的夜光宛若琉璃，楼下行人的脚步奔往各自的方向。

&esp;&esp;他戴上卫衣连帽，揣着兜，静静伫立。

&esp;&esp;盛夏之夜，宜反杀，不宜蛰伏。

&esp;&esp;4

&esp;&esp;“走路要看路啊小姑娘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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