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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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秋欣然握着扇子的手一紧，不自然道：“因你白天说那地方只招待贵客——”

&esp;&esp;“于是你便去借了这一身行头？”原舟循着她的话猜测道，见她迟疑一下未立即应声，便自觉是猜对了，不由感叹道，“现如今外头的成衣铺子竟也有这么好的手艺了？看这纹样不比宫里制衣局的师傅们手里出来的逊色，确实很能唬人，想来你借这一套也要花上不少银子吧？”

&esp;&esp;“你说得不错，”秋欣然叹一口气，“这衣服可不敢有一点闪失。”

&esp;&esp;二人坐着马车到芳池园时，正是傍晚，天边布满了紫色的烟霞。跳下马车的时候，秋欣然原以为会看见一幢金碧辉煌的戏楼，却不想眼前是座环境清幽的庄园，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宅院，园门大开着，上头写了“芳池园”三个字。外头停满了马车，却不见寻常妓馆那些在外头揽客的女子。

&esp;&esp;秋欣然跟着原舟往里走，神色间难掩新奇。倒是原舟白日同她说得振振有词，当真到了这地方，却总感觉浑身不自在，神色也是满脸的不自然。

&esp;&esp;园里假山清泉遍布其间，亭台水榭高低错落，隐隐传来笑语。有丫鬟上前招待，秋欣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琴声，循着声音看过去，却叫树荫挡住了视线：“不知梅雀姑娘在哪院？”

&esp;&esp;丫鬟名叫小玉，闻言了然道：“梅雀姑娘在品冬院，通常只接贵客。”

&esp;&esp;“怎么才算贵客？”

&esp;&esp;小玉掩唇笑了笑：“一掷千金为贵。”

&esp;&esp;“一掷千金？”原舟皱眉道，“当真有人会出这么多银子听曲吗？”

&esp;&esp;“自然是有的。”小玉倒不嫌他大惊小怪，还是和和气气道，“且不少哪，若是碰上好几位贵客，一晚上再多银子也不足为奇。”

&esp;&esp;原舟说不出话，他看了眼身旁默不作声的人，试探道：“怎么说？”

&esp;&esp;“今晚可有人请梅雀姑娘作陪？”

&esp;&esp;“二位来得早，品冬院还未有贵客。”

&esp;&esp;原舟见身旁的人沉默，悚然一惊：“你该不会真打算花上这许多银子见她一面吧？”秋欣然还没说话，那丫鬟又补充道：“二位不知，这品冬院也不是光靠银子人人都能进去的，忌议人“我哪有这个胆子？我巴不得离……

&esp;&esp;眠夏院最南边的小楼临水而建，一楼的窗户开着，探出身子甚至能够到外头的湖水。窗外种着一株垂杨，枝叶垂下正挡在窗前能阻隔来自外头的视线。人在屋中如同置身于小舟，同外头熙熙攘攘的环境隔绝出了一片天地。

&esp;&esp;兰蕙从外面进来时，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一楼窗边的男人。他披了件宽大的衣袍，头发披散着，支着一条腿靠在窗前，像是哪个落榜的举子到这温柔乡里买醉。他这副温和无害的模样很有迷惑性，叫门外女子的心弦也跟着桌上的烛火一起摇曳了一下。

&esp;&esp;“侯爷醒了？”她定定神上前行礼。

&esp;&esp;窗边的人听见动静回了下头，见到是她又将目光落回窗外：“我睡了多久？”

&esp;&esp;“半个时辰左右。”

&esp;&esp;他点点头，漫不经心地问：“屋里用的是什么香？”

&esp;&esp;“白檀香。”兰蕙走到小桌对面，拿起茶勺煮茶，“高旸说侯爷近来少睡，一会儿走时可带些回去。”

&esp;&esp;夏修言抬手揉了揉太阳穴，对这个提议不置可否。

&esp;&esp;外头静悄悄的，日暮能听见虫鸣。屋里的茶炉上茶汤滚沸，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。

&esp;&esp;忽然临近的水榭传来脚步声，隔着柳枝隐约能看见两个人影走进了湖上的亭子坐了下来。那亭子离这儿不远，四周又安静，里头的对话便清晰地穿过窗子，落进屋里来。

&esp;&esp;兰蕙的耳力不如夏修言，起先只听见外头男子隐约的抱怨声，不久等两人在亭子里坐下，才听另一个声音无奈道：“……朝中四品多如牛毛，哪个会知道是你？”

&esp;&esp;这声音有些特别，不似男声低沉，倒有几分女子的清冽，叫兰蕙也忍不住一愣：芳池园倒是少有女客。

&esp;&esp;夏修言喜静，她下意识起身想去关上窗子，却不想对方竟然抬手拦住了她。兰蕙脸上闪过一丝诧异，但还是顺从地重新坐了回去。

&esp;&esp;紧接着又听亭中的男声辩驳道：“你不知道这地方消息传得多快，御史台明日说不准就要参我狎妓！”

&esp;&esp;“不至于，”女子的话音里带了些笑意，“这不都还没狎上嘛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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