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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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此时的酒店楼下，停着一辆丰田埃尔法。有酒店人员毕恭毕敬地迎上来，戴着白手套的手缓缓拉开车门。

&esp;&esp;等柳絮宁和梁锐言走近了，只能看到爷爷奶奶的背影。梁恪言站在最外边，被几人簇拥着，有长辈，有同龄人。他脸上挂着敷衍的笑容，娴熟地应付着来路不明但目标一致的热络。

&esp;&esp;梁恪言一手接过一位叔伯递来的烟，另一只手把车钥匙递给站在旁边的于天洲。

&esp;&esp;如有感应，视线稍偏的那一刻，他看见并肩而行的两人，夹着烟的手指敷衍晃晃算作招呼。

&esp;&esp;长时间浸泡在名利场里的人，烟味酒味铜臭味是他们的固定香氛，阴险狡诈是难以剥落的标签。可惜梁恪言都没有，只给她以截然不同的撕裂感。

&esp;&esp;那些人围上去客套地说了一圈后，又笑着说晚上见。

&esp;&esp;“爸没来吗？”梁锐言走上前。

&esp;&esp;梁恪言：“飞机晚点。”

&esp;&esp;“哦，我跟她上去换衣服。”这个“她”自然是指柳絮宁。

&esp;&esp;梁恪言看他俩刚从沙滩回来，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被咸咸的海水打湿，又滚上了一层潮湿发胀的沙石，浑身上下都不舒服。

&esp;&esp;从酒店大堂到电梯，距离不算远。等电梯的空隙，后面传来几道嬉笑交谈。

&esp;&esp;“你有没有觉得梁锐言很有意思？”

&esp;&esp;“当然啊。”

&esp;&esp;“可惜了，这一看就不是我们能‘染指’的。”

&esp;&esp;“宝贝，不要妄自菲薄咯。”

&esp;&esp;“不过说起来，亲兄弟的性格真的会差这么大吗？小梁总就一板一眼的也不会笑，唉——”那人长叹一声，在心里思忖着恰当的比喻，“我都能想象到跟这样的人长时间待在一起该有多无趣了。”

&esp;&esp;女生来了兴致：“假如，我是说假如，假如可以选的话，哥哥还是弟弟？”

&esp;&esp;“哥哥还是弟弟？哈哈，这问题想想就精彩。”

&esp;&esp;柳絮宁看着墙壁，条形的瓷砖交错相铺，像流动的海。她大脑有些宕机。

&esp;&esp;三角形的站位，夕阳从外渗入，影子投射在墙壁上，参差不齐，他们俩的影子像两只庞大的猛兽挤压着她喘不过气。

&esp;&esp;“叮——”电梯门开，英文播报：“gogup。”

&esp;&esp;柳絮宁猛然回神，第一个钻进去，迅速按下15和16楼。

&esp;&esp;“等等等等——”那边也有人发现电梯即将关上门。

&esp;&esp;梁恪言站在最边上，正要按开门键，被柳絮宁毫不留情地打掉。

&esp;&esp;梁恪言：“？”

&esp;&esp;柳絮宁：“难道你……”到嘴边的话急悠悠转了个向，接下来的语气都带着明晃晃的无理和强硬，“我不想和别人坐一个电梯。我们三个就够了。”

&esp;&esp;电梯宽敞明亮，庞大的镜面中，三人的眼神相撞，不知所谓地看着彼此，像追尾的交通，分不清谁是事故的源头，他绞着她，她绞着他。

&esp;&esp;被那两道影子挤压的感觉复上心头。

&esp;&esp;“你挺霸道。”显示屏上，数字跳跃至10，沉默终于被梁恪言打破。他说得轻松，带点揶揄，好像刚刚那几道评价是扎在陌生人身上。

&esp;&esp;柳絮宁有时候会想，他是天生一副冷漠无情的脸还是习惯性地戴上虚假面具。这世上没有一件事情能让他彻彻底底地失去理智暴露真实情绪吗？

&esp;&esp;“没有吧……”

&esp;&esp;紧跟着的话还没说出口，柔软的脖颈被人从后面捏住。梁锐言的手好冰，像一条冰冷的蛇攀附而上，轻而易举地缠住急待扇翅高飞的小鸟。柳絮宁挣扎了一下，他掐得更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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