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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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夫人明鉴：奴婢所言，句句真心！奴婢……奴婢……”花柔似乎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意，竟学着大寒昨日发毒誓的样子，伸出两根手指指着天，非常郑重地说，“倘若奴婢所说有半句虚言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停！停！停！”不等她把毒誓说出来，雍若就连忙打断了她，“我就是问问你的真实心意，你何必这样赌咒发誓的？倒叫我瘆得慌。”

&esp;&esp;花柔有些不知所措地放下了手，着急地对雍若表白：“请夫人相信奴婢！奴婢真的想终身不嫁，一辈子侍候夫人！”

&esp;&esp;雍若打量着她的神情，终于相信了她的话。

&esp;&esp;“你若不愿嫁，我绝不逼你。只要我有那个能力，也不会让别人逼你。”她轻声对花柔说，“可是，你能跟我说说……你为何不愿嫁人吗？”

&esp;&esp;花柔的眼圈立刻就红了，眼中迅速涌出泪来，声音哽咽地说：“奴婢的身世，实在有些凄苦。奴婢害怕了……”

&esp;&esp;花柔原本姓黄，家中原本是做小生意的。

&esp;&esp;只是她爹黄大郎不学好，被一干泼皮勾去赌博，染上了赌瘾。

&esp;&esp;花柔的祖父去世后，黄大郎没用几年，就将家业败了个精光。

&esp;&esp;为了弄银子继续赌，他还使尽泼皮手段，到各个亲戚家里打秋风，弄得花柔一家也都成了亲戚们的拒绝往来户。

&esp;&esp;花柔的娘姓袁，原本也是小商户家的小姐，不说锦衣玉食，却也是呼奴唤婢、无忧无虑长大的。

&esp;&esp;可摊上了这样一个男人，袁氏只能将苦水往肚子里咽，整日里操持家务、织布绣花补贴家用不说，还三天两头被打得鼻青脸肿，难以见人。

&esp;&esp;袁家曾想逼黄大郎休妻，可袁氏放不下几个孩子，黄大郎也不肯答应，此事便不了了之。

&esp;&esp;袁家也曾将袁氏和花柔姐弟三个弄到外地藏起来。可黄大郎带着一帮泼皮，天天到袁家铺子里去闹，弄得铺子里的生意做不下去。袁家只好又将这母女母子四人交出来，还赔了一大笔银子才让黄大郎罢休。

&esp;&esp;袁家人无计可施，只好眼不见为净，权当没生过这个女儿、没有那几个外甥和外甥女。

&esp;&esp;袁氏和三个孩子更加苦不堪言。

&esp;&esp;因为日子太苦，花柔姐弟三人的身子也比较弱。有一年冬天，花柔的哥哥感染了风寒，就一病不起，直接夭折了。

&esp;&esp;第二年春天，黄大郎被债主逼上门，就签了卖身契，拿花柔的姐姐抵了债。

&esp;&esp;花柔的姐姐被抓走之后不久，就被送到了窑子里接客。

&esp;&esp;袁氏知道这个噩耗后，哭得死去活来，再也支撑不住，很快就病死了。

&esp;&esp;花柔埋了她娘以后，曾经扮成小子，偷偷混进了窑子里找她姐姐，想让她姐姐跟她一道逃走，却被她姐姐接客时的样子吓坏了。

&esp;&esp;听到袁氏的死讯后，花柔的姐姐大哭了一场，将一枚金戒指和几块碎银子给了花柔，这是客人私下打赏、被她偷偷藏起来的。

&esp;&esp;花柔的姐姐借口晚上人多不便，约花柔次日天亮时在某处见面。

&esp;&esp;第二天，花柔没等到她姐姐，只有一个老妈子过来给她带了几句话：她姐姐已经在昨天夜里自尽了，留下遗言让花柔自己逃走、好好活着，永远不要再回去。还说，不是她存心丢下花柔不管，而是窑子里养着极擅追踪的猎狗，她根本不可能逃得了。

&esp;&esp;花柔还想回去找她姐姐，却被那个老妈子拦住了。

&esp;&esp;那个老妈子说：她姐姐死了，窑子里的人正打算到她家里去，捉了她抵数呢！

&esp;&esp;花柔被吓住了，就直接逃去了码头，装作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的丫头，混上了一艘客船，用她姐姐给的银子，坐船逃跑了。

&esp;&esp;那一年，花柔八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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