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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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0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“他没有应我。但是没有关系。我也没有答应他。”

&esp;&esp;说着，她抬手将那道圣旨投入水中。涟漪一道一道散去，最后归于平静。

&esp;&esp;她静静地望着那沉水之处良久。

&esp;&esp;“他不争算了，我来争。”

&esp;&esp;冤孽

&esp;&esp;大雨疏狂。

&esp;&esp;陈鸿渐与顾仲濂相对而坐。顾有悔站在炉旁，炉上煮着南方的老茶。雨水轰隆隆地敲砸着的屋檐，檐下雨珠如帘。

&esp;&esp;“想不到，一别经年，还能在帝京再见到顾老。”

&esp;&esp;陈鸿渐坐在窗边。雨随斜风如室，他朱红色的儒衫袖口被雨水濡了个半湿。他挽起一半的袖，提壶压腕正要替顾仲濂斟盏，却被一旁的顾有悔沉默地替过了手。他间腰间的悬剑别到身后，，挽起青衫，弯腰倾壶，将顾仲濂和陈鸿渐面前的茶盏一一斟满。

&esp;&esp;陈鸿渐望着那青碧色的茶汤。

&esp;&esp;“连你顾家的少年郎，也都长成了。”

&esp;&esp;顾仲濂饮了一口茶水。

&esp;&esp;“虽经年，朝中却还是老样子。”

&esp;&esp;陈鸿渐屈臂撑颚，顺着他的话去想深，不由叹道：“是啊。还是老样子。”

&esp;&esp;一面说，也一面喝了一口茶。喉咙湿润后，声流也走得顺畅起来。他回顾道：“老大人，当年宋简入阁，我，还有那些老阁臣都惊惧得很，害怕这个年轻人走斜他父亲的路，要把大齐江山都颠覆了。还是您看得远，看到他那一身的家学风骨。”

&esp;&esp;顾仲濂笑了笑：“一直信那个人的……还是临川公主。我们都怕过他，也戒备过他，只有那位大齐公主赌他是个善人。”

&esp;&esp;“也是个良人。”

&esp;&esp;陈鸿渐拿捏的这个语气是诚恳的。

&esp;&esp;照理说，他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。早把那些□□都看淡了，但却没有忍住，在顾仲濂的话后面添这么一句。不为揶揄，也不为取乐。只不过是因为无情无欲地站在朝廷的立场上，冷眼看这两个人，一路蹒跚辛苦走来，他也起了怜幼之心。

&esp;&esp;“他们不易啊，现在这个局……”

&esp;&esp;陈鸿渐抬头，越过撑展开来窗纱望向头顶布满阴霾的天空。

&esp;&esp;“总能破。”

&esp;&esp;出声的是立在顾仲濂身旁的顾有悔。他也望着窗外，雨帘如一张细密网横隔在人眼与外化风物之间。看似轻薄无力，人手却不敢轻易抓扯。

&esp;&esp;顾仲濂拍了拍顾有悔的肩膀。

&esp;&esp;“天晚了。回府去吧。”

&esp;&esp;“殿下晚些会过来。”

&esp;&esp;陈鸿渐伸手，稍稍推合上窗户。

&esp;&esp;“这么大的雨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殿下说，有些事想听听二老的意思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们的意思……”

&esp;&esp;陈鸿渐看向顾仲濂。

&esp;&esp;顾仲濂没有立即应顾有悔的话。炉上的水沸腾翻滚，咕噜咕噜地冒出白烟。熏蒸着他的额角，渐渐渗出细密的汗水来。天虽在下雨，屋仲却依旧十分闷热。他沉默了半晌。却抬一只手，解开了衣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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