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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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回答之前，我本能地停顿了一下，失忆带来的空白是我心头挥之不去的重负，破坏了此时言谈的节奏。从今天早上开始，我

&esp;&esp;我站在花窗旁边，躲在天鹅绒窗帘后面望着外面。迈克尔和其他人已经在车道上集合。他们穿起厚重的大衣，胳膊肘挎着猎枪，谈笑风生，呼着冷气。走到室外享受屠杀的乐趣，让他们看上去生龙活虎。

&esp;&esp;丹尼尔的话安慰了我，可是不能消除我的负疚感。我本应该和他们一起出发，寻找那位我没法拯救的女子的遗体。然而，我还是溜掉了。我能做到的只有忍受着这种耻辱，目送他们上路，自己畏缩在后。

&esp;&esp;猎犬经过窗边，紧紧扯着主人们用力拉的牵狗绳。一阵骚动之后，队伍越过草坪向林中出发，那正是我给丹尼尔指的方向，虽然我并没有看见丹尼尔在其中领路。他肯定会晚点出发，再加入打猎的队伍。

&esp;&esp;我目送着最后一个人消失在林木之间，这才转身回来看墙上的地图。如图所示，马厩离房子并不远。没错，我在那里就能找到马车主管，他可以安排一辆马车，载我到镇上，在那里我就可以搭上回家的火车。

&esp;&esp;我转身想回到客厅，却看到门口挡着一只巨大的黑色乌鸦。

&esp;&esp;我的心怦怦直跳，一下就撞到了餐边柜上，家庭照片和小玩意儿哗地掉到了地上。

&esp;&esp;“你不必害怕。”这个生物开口了，踱了半步走出黑暗。

&esp;&esp;这根本不是鸟，而是一个装扮成中世纪瘟疫医生（1）的男人，羽毛不过是件黑色大氅，脸上戴的瓷质鸟嘴面具，在灯底下闪着光。这可能是他为今夜的舞会准备的装束，尽管这并不能解释为何他中午就穿上了这不祥的戏装。

&esp;&esp;“你吓到我了。”我一边说，一边抓住自己的胸膛，尴尬地笑着，以驱散自己的恐惧。他歪着头，审视着我，仿佛在看一只坐在地毯上的迷途动物。

&esp;&esp;“你带了什么？”他问。

&esp;&esp;“对不起，我不明白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你醒来时说了一个词，是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我们认识吗？”我一边问他，一边向客厅里张望，希望看见别的客人。不幸的是，只有我们两个人，也许这正是他的用意，想到这一点我更加慌张。

&esp;&esp;“我认识你，”他说，“这就够了。请问，那个词是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为什么不摘掉面具，这样我们可以面对面说话？”我问他。

&esp;&esp;“贝尔大夫，我的面具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，”他说，“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
&esp;&esp;虽然他的话里并无威胁之意，但瓷质面具盖住了声音，每一句话都显得低沉、隆隆作响，像是动物发出的声响。

&esp;&esp;“安娜。”我一边告诉他，一边用手按住大腿，不让自己逃跑。

&esp;&esp;他叹了口气：“真遗憾。”

&esp;&esp;“你知道她是谁？”我充满希望地问，“庄园里没有人听说过她。”

&esp;&esp;“他们要是听说过她才让我惊讶呢。”他挥了挥手上的手套，不再回答我的问题。他把手伸进大衣，取出一只金怀表，啧啧感叹时间：“不久我们就有任务了，但不是今天，你这样不行。很快局势就会明朗，那时我们再谈。这个时候，我建议你熟悉一下布莱克希思的地形和其他客人。医生，尽可能地享受这一切，因为侍从很快就会找到你。”

&esp;&esp;“侍从？”话刚一出口，我的内心深处便警铃大作，“是他杀死安娜，也是他割伤了我的胳膊吗？”

&esp;&esp;“我怀疑是他，”瘟疫医生说，“那个侍从伤了你的胳膊，不会就此收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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