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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你为了让我当不成这个掌教，竟与突厥人勾结？！”

&esp;&esp;沈峤面上终于流露出微微的怒意：“师尊虽然传位于我，可你知道，我从来就对掌教这个位置没有太大野心，这些年派中上下事务，也多赖你襄助于我，只要你说一声，我必然让贤，我不明白，你为何又要舍近求远，去找上突厥人？！”

&esp;&esp;他心绪激荡，语气用得很重，说完忍不住就咳嗽起来。

&esp;&esp;郁蔼想为他抚背顺气，手刚伸出去，却顿了一下，最终还是缩回来，缓缓道：“因为，玄都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闭关自守，不问外事，即便是天下

&esp;&esp;沈峤：“若我执意要走呢？”

&esp;&esp;郁蔼不答反问：“这里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，有你从小相伴的师兄弟，难道你忍心抛下玄都山，这样一走了之？”

&esp;&esp;他晓之以理，动之以情，沈峤却依旧道：“若你指的是与突厥人合作，那我不会同意。”

&esp;&esp;见他依旧不改初衷，郁蔼语调变冷：“你同不同意又有何区别？玄都山如今七位长老，有四位赞成我行事，另外三位闭关修行，不问俗务，我们几个师兄弟里，大师兄是老好人，你与他说了也没用，四师弟和小师妹虽然看见你回来会很高兴，但他们也未必赞同你。玄都山的改革势在必行，我不想在我有生之年看着一代宗门慢慢没落，他们也是同样的想法。”

&esp;&esp;“否则你以为我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稳定局面，成为代掌教的？没有他们的默许和支持，难道单凭我一个人就可以成事么？”

&esp;&esp;“你，师尊，甚至是前几代掌教的想法，已经行不通了。天下乱象频生，怎容玄都山独善其身？”

&esp;&esp;夜里很静，似乎连飞鸟都绝了迹，风也停了，枝叶的沙沙声不复听见，仿佛一切都静止下来。

&esp;&esp;明月不知何时躲入云层中，天地陷入一片黑暗，郁蔼手中的烛火明灭不定，慢慢微弱，忽然熄灭。

&esp;&esp;自从眼睛看不见之后，黑夜和白天对他来说就没有什么不同。

&esp;&esp;他也是人，受伤也会疼，遇到困境也会烦恼，但他始终觉得前方是有希望的，始终愿意用乐观的心态去面对，恢复记忆之后，虽然心中有重重疑问，但他也还未灰心丧气，总想着上玄都山，当面问个明白。

&esp;&esp;可此时此刻，当真相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，沈峤却忽然感到一股深深的疲惫自心底涌上来，仿佛有只手攥住了他，想将他往冰冷的海水里拖。

&esp;&esp;他不由握紧手中的竹杖。

&esp;&esp;看见他的表情，郁蔼有些心疼，但事到如今，他觉得有些话不能不说明白：“师兄，从来没有人自甘寂寞，玄都山明明是天下第一道门，有实力扶持明主，让道门影响遍及天下，为什么偏偏要学那些隐士独守深山？除了你之外，玄都山几乎所有的人都是这么想的，是你太天真了！”

&esp;&esp;沈峤深吸了口气：“昆邪是突厥人，你与他合作，总不至于是为了扶持突厥人入主中原罢？”

&esp;&esp;郁蔼：“自然不是，我说过，与昆邪合作，仅仅是其中一步，我再如何想让玄都山重新入世，也总不至于选突厥。突厥人凶悍残暴，又如何能称得上明主？”

&esp;&esp;沈峤拧紧眉头，隐隐觉得郁蔼似乎将玄都山带入了一个很大的计划里，只是他现在脑子有些混乱，一时半会还没法弄明白。

&esp;&esp;郁蔼：“你现在回来，我们还能像从前那样，亲如手足，毫无隔阂。你眼睛没恢复，身上又有内伤，上山只怕都费了不少工夫罢，这样的身体还能走多远？玄都山才是你的家。”

&esp;&esp;沈峤慢慢地，摇了摇头：“你走你的阳关道，我走我的独木桥，这个傀儡掌教，我不当也罢，从今往后……”

&esp;&esp;他本想说点割袍断义的狠话，眼前却不期然闪过两人从小到大的相处场景。

&esp;&esp;那些情谊历历在目，不是说一句恩断义绝，就真的能够断掉的。

&esp;&esp;沈峤无声叹了口气，最终什么也没说，抿紧了唇，转身就走。

&esp;&esp;当年师兄弟几人师从祁凤阁，沈峤是其中资质最好的，但有天下第一人当师父，其他人再差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，能被祁凤阁收为弟子的，天资根骨自然都是上佳。

&esp;&esp;若说原来的沈峤要走，郁蔼可能还拦不下，但现在的沈峤，却让郁蔼出手再无顾忌！

&esp;&esp;他想也不想，闪身就拦在沈峤面前。

&esp;&esp;“师兄，不要走。”他沉声道，伸手便要劈晕对方。

&esp;&esp;谁知沈峤似乎早已料到他的举动，抢先一步后退，一面举起竹杖好像要格挡。

&esp;&esp;郁蔼自然不将他这一下放在眼里，伸手朝竹杖抓去。

&esp;&esp;这一抓本以为十拿九稳，谁知却偏偏落了个空！

&esp;&esp;竹杖从他手边滑开，不退反进，敲向他的手腕。

&esp;&esp;郁蔼微微皱眉，手指一弹，另一只手则抓向沈峤的肩膀，衣袂无风而动，身形移向沈峤背后，企图将他的去路挡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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