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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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5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我叫姜小乙，是个店铺伙计。”姜小乙帮他把车扶起来。“小兄弟贵姓？”

&esp;&esp;年轻人顿了顿，低声道：“我叫王丘。”

&esp;&esp;“你要去哪？我送你一程吧。”

&esp;&esp;王丘狐疑地打量姜小乙。

&esp;&esp;“你怎么会想送我？”

&esp;&esp;姜小乙：“我正好吃完饭要走了，见你不便，就想帮个忙，并无它意。你要是不想我帮的话，我走就是了。”

&esp;&esp;王丘叫住她，说道：“没……我只是、只是……”他犹豫之下，也不知道如何说明。“我要去城南，你若方便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方便方便，走吧。”姜小乙一路帮忙推车，与王丘来到城南一处小院。

&esp;&esp;这院子破砖破瓦，凄凉不堪，看得姜小乙略微吃惊。她没想到青州这么富裕的地界，还有这样穷困之处。院子里堆了很多木板，还有细沙土，草甸和白石灰，种种材料。姜小乙看了一圈，好奇道：“王兄弟，你是做什么的啊？”

&esp;&esp;“只是个工匠罢了。”王丘致谢道，“多谢你帮忙，要是不嫌弃的话，就请进屋喝杯热茶吧。”

&esp;&esp;姜小乙随他进了瓦房，脑袋里蹦出八个字——室如悬磬，一无所有。

&esp;&esp;真是一样像样东西也看不到，四壁萧条，到处都是泥土灰尘。

&esp;&esp;姜小乙坐到木凳子上，问道：“王兄弟，你一个人住吗？”

&esp;&esp;王丘到一边烧水，低声道：“不，我原本与我师父住在一起。”

&esp;&esp;姜小乙：“你师父人呢？”

&esp;&esp;王丘咬牙，愤愤道：“我师父被抓走了！”他闷头烧了水，泡了点茶叶渣滓，给姜小乙端来。他烧不起油灯，只点了一根蜡烛，在阴冷的黑夜中，照出方寸的光明。

&esp;&esp;王丘虽请她喝茶，但仍是疏离，姜小乙很熟悉这种感觉，这是一个人饱受世事煎熬，自然形成的一种冷漠。

&esp;&esp;但是姜小乙向来是个自来熟，再冷的人也能聊起来，她天南海北扯了一通。自己说十句，王丘说一句，即便这样，她还是热情地聊了下去。

&esp;&esp;片刻后，王丘终于打断了她。

&esp;&esp;“你是习武之人吧。”

&esp;&esp;姜小乙一愣，答道：“是练过几天，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王丘：“那你为何要帮我？”

&esp;&esp;姜小乙不解。

&esp;&esp;“这话是何意？我习武为何就不能帮你？”

&esp;&esp;王丘自嘲道：“习武之人在青州这么尊贵，怎么会主动来帮我们这种贱人？”

&esp;&esp;姜小乙：“我刚来青州不久，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。”

&esp;&esp;王丘顿了顿。

&esp;&esp;“怪不得……”

&esp;&esp;姜小乙：“王兄弟为何妄自菲薄，自称‘贱人’？”

&esp;&esp;王丘冷笑。

&esp;&esp;“自称？城里的工匠和农民日夜劳作，拿的银钱不过是这些武夫的一成而已。已经这么少了，却仍有克扣。我师父带着几个兄弟向他们讨工钱，他们不给不说，反而以聚众闹事的罪名把他们下了大狱。像我们这样的人，不是贱人又是什么？”

&esp;&esp;姜小乙想起那个角落里的富商，问道：“商人怎么有权将人下大狱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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