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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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“她曾说想看这儿的桃花，明年春天就会开了，若真能结束，本座又哪里晓得她还愿不愿。”

&esp;&esp;她知晓一切时，他连她是否原谅都不知，何谈半在他身边。

&esp;&esp;“宫主大人……”常封欲言又止。

&esp;&esp;堪伏渊收回目光，敛了敛神情道：“启程回宫罢。”

&esp;&esp;“是。”

&esp;&esp;十一年前，那还是初春。

&esp;&esp;明明是初春，神枢谷却风雪冰天，冷得刺骨。

&esp;&esp;他就躺在山谷悬崖下，温热的血液渐渐在身下淌开，他父亲派来的人在他的右胸膛切下一道深深的口子，足以致命，否则他们不会离开。

&esp;&esp;漫天雪花轻柔地落在伤口上，他身穿红衣，见得不清晰，极快地融了，雪地里他静静闭着眼，听着心跳渐渐弱下去的声音。

&esp;&esp;咯吱咯吱。

&esp;&esp;直到他听见有人向他走来。

&esp;&esp;作者有话要说：

&esp;&esp;神枢谷一年十二月，大抵能出晴日的也只有四个月，余下的日子里风雪将一切掩埋，包括这谷中村落的踪迹。

&esp;&esp;他望着广褒辽阔的天空，雪花轻盈，悠悠飘落。

&esp;&esp;已经感受不到寒气了，疼痛早已麻木，身下的血结了冰。

&esp;&esp;他静静躺着。

&esp;&esp;想来出生那年，也是漫天飞雪，宫里的人说从未见过无妄城下如此大的雪。

&esp;&esp;夜凝宫被皑皑白雪覆盖，又因母亲的死染上了浅薄的红。

&esp;&esp;母亲生他生的晚，他出世时已有两位兄长，已失了宠，夜凝魔宫宫主不缺女人，真真算上名分的有三，母亲不过因久久不育，早就被宫里人忘在脑后了。

&esp;&esp;所以，在她死前，都没有见过她夫君最后一眼。

&esp;&esp;他也只是在四岁才第一次见过父亲，沉默的男人，眉目坚毅，隐隐有股阴霾邪气，想来是多年炼魔功的缘故。那时父亲不过是开春之时偷闲赏梅，无意走进这间院子，院子里栽满了母亲生前最爱的桃花，依旧是寒梅时节，那些桃花木倒是生出了些嫩绿的芽儿。

&esp;&esp;宫主一进院子，便见了他，他正一个人坐在荷塘边玩着皮球，小小的身子，自己将皮球踢到墙壁上，弹回来，再踢过去，再弹回来，一个人的身影倒映在荷塘水面。

&esp;&esp;父亲甩袖道：“哪来的野孩子？这么不懂规矩。”想来是认成下厮的孩儿了。

&esp;&esp;一旁一直照顾他的老嬷嬷赶紧过来，行礼道：“回宫主大人，他正是……”

&esp;&esp;嬷嬷说这话儿时，他正巧抬起了头，球从脚边溜过，让宫主见了他的脸。

&esp;&esp;恍然大悟。

&esp;&esp;宫主打断嬷嬷，眯起眸冷笑说：“这便是乔乔的小孩？生成这副模样，是化作鬼附在他身上来害本座的么？”

&esp;&esp;嬷嬷脸色变了，一个哆嗦赶紧跪下，“哪儿的话啊宫主大人，乔乔夫人对宫主大人是一心一意的啊，渊儿少爷他……”

&esp;&esp;宫主唇角依旧冷笑，他盯着小男孩，小男孩也盯着他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，分外地静，如一汪死水，又如一张白纸，容人任意涂抹。

&esp;&esp;之后他便挪了居处，一处华丽的院落，多了好几位侍女，照顾他的还是那位嬷嬷，她们都唤他少爷。

&esp;&esp;父亲三位妻子如今单单只剩第三房，面容娇艳的女人，提起他的母亲时掩饰不住那流露出的一丝嫉妒，见了他时，眼珠子里几乎要射出针来。他听说当年他的母亲容貌绝世无双，而他传了她的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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