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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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励成问：&ldo;你种的药材怎么样了？&rdo;&ldo;还好，今年牡丹皮和杜仲的价格跌了，不过板蓝根和天麻的价格不错。&rdo;&ldo;你还种中药材？&rdo;我惊异。&ldo;何止！他还包了半边山坡，在种木耳和雪耳。&rdo;涛子不好意思地说：&ldo;不是我种，木耳和雪耳是我爸和我妈在弄，药材是大舅在弄。&rdo;陆励成问：&ldo;你明年就大四了，想过找工作的事情吗？你妈和我已经提过好几回，想让你留在重庆。离家不远，又是大城市，实在不行，去北京也好……&rdo;涛子打断了陆励成的话：&ldo;我不想去北京，也不想在重庆找工作。&rdo;&ldo;你难道想回来？&rdo;涛子不吭声，只是摆弄着手里的花枝，好一会儿后才说：&ldo;也不一定，我想先回来看看，如果有机会，也许去别的地方看看土地。&rdo;陆励成说：&ldo;你考虑好了？你妈和你爸可是都希望你能留在城市里，他们不想让人在背后议论，说辛辛苦苦供了个大学生出来，以为能有多大出息，结果和人家没考上大学的一样，还不是回农村做农民。&rdo;我叫：&ldo;那当然不一样了！&rdo;陆励成看了我一眼，我立即闭嘴。涛子眉头皱在一起，陆励成又说：&ldo;你要知道，农村不比城市，农村人比城里人热情，可也比城市里的人更关心他人是非。你妈妈好强了一辈子，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，不见得受得了别人的闲言碎语。到时候，弄不好你心理压力也很大，过得不痛快。&rdo;涛子闷闷不乐，我朝他打手势，指着陆励成，他反应过来，笑着说：&ldo;我不是还有小舅嘛！我一个大男人，别人的闲话影响不了我的心情，至于我妈……我妈的思想工作就交给小舅了，她最听你的话。其实城市里的大学生毕业后，大部分人的工资也就两三千，甚至一千多。城里稍微有点钱的人，住的都是鸽子笼，一有时间就想到乡下度假。我喜欢山野，我喜欢我的房子周围都是花糙树木，不喜欢住鸽子笼。我妈要喜欢城市，等她有时间了，我带她去城市度假。&rdo;好一个去城市度假！我朝涛子竖大拇指，陆励成也笑，拍了拍他的背：&ldo;知道自己要什么，清楚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就行，剩下的就是努力了！&rdo;涛子笑睨着我说：&ldo;小舅也要努力呀！&rdo;我咳嗽了两声：&ldo;赶紧给我弄花！&rdo;涛子让我自己选花盆，我挑了一个八角白瓷盆，帮着他把花种好，回头想叫陆励成来看。只看他立在扶桑花间，正凝神看着我，我一回头，恰好和他的视线撞了正着，他怔了一下，飞速地移开视线。涛子问：&ldo;时间差不多了，我们回去吃中饭吗？&rdo;陆励成说：&ldo;现在家里在准备祭品，我们回去帮不上忙，还添乱。而且这也不许吃，那也不许吃的，规矩太多！不如你回去偷一些酒菜过来，我们就在花房里吃。&rdo;涛子说：&ldo;好是好！我去年没等祖宗先吃，就偷吃了口猪耳朵，被我妈整整骂了一个春节。这次我一回去，她肯定会盯着我。&rdo;他眼珠子骨碌一转，看向了晶晶，晶晶笑眯眯地把手伸到了他面前。涛子叹气，拿出一张五十放在晶晶手上，晶晶又看向陆励成：&ldo;小叔，你呢？&rdo;&ldo;五十块还不够？&rdo;&ldo;那只是大哥的份儿。&rdo;陆励成只能掏出钱夹，拿出一张五十给晶晶，我也乖乖去摸钱包，晶晶大方地说：&ldo;你就算了，你和小叔算一家。&rdo;说完，不等我反对，就拖着涛子跑出花房。花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，鼻子的嗅觉似乎更敏锐，只觉得花香弥漫，熏然欲醉。我拿出手机，看了一下时间，决定给老妈老爸打电话拜年。正在找电话卡，陆励成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我：&ldo;用我的手机吧，可以直接拨国际长途。&rdo;电话接通，只听到一片喧哗，老爸大声地说：&ldo;我们在看舞龙，你妈被一个小伙子拉下去跳舞了。人家和她扭屁股，她和人家扭秧歌，几个老外觉得你妈动作新鲜，还跟着一块儿扭。&rdo;我&ldo;扑哧&rdo;一声笑出来：&ldo;你呢？有没有美女找你跳舞？&rdo;&ldo;哼！我不像你妈，轻飘飘的！&rdo;&ldo;爸，新年快乐！祝你身体健康，福如东海，寿比南山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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