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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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他不会成为第二个江季显。

&esp;&esp;然而当他想到那是孟听的时候，他除了心底有种可笑的悲哀感，更多的，竟然是浓重的期待。她那样内敛柔软的人，竟然也有这样张扬漂亮的一面？

&esp;&esp;他想去看看她。

&esp;&esp;然而当他赶到的时候，她已经表演完了。

&esp;&esp;小雪纷飞。

&esp;&esp;她穿着一身蓝色的冬裙，袖口和裙边都是白色的茸毛，长发仅用同色的丝带系起。过长的丝带垂在胸前。不远处还有钢琴的声音回旋，她仰头在看雪。

&esp;&esp;瓷白的颈部肌肤，似乎和雪一样白。

&esp;&esp;一瞬间时间仿佛凝滞，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推开母亲珍藏品的那个房间，抬眼就看见的一副水墨画。

&esp;&esp;画上大雪纷飞，一个少女伸手去接雪花。黑发垂下，长睫上点点剔透的白色雪花，她站在画里，唇角微弯，带着清甜的笑意。

&esp;&esp;那年他几岁？

&esp;&esp;七岁还是八岁？

&esp;&esp;愤怒地砸完了母亲留下的所有能砸的东西，却在这一副名画前犹豫。

&esp;&esp;他呆呆看着那幅画，甚至觉得她会走下来。可她没有走下来，等到他晃过神，才发现那不过就是一张画。画了一个极美的少女美人。

&esp;&esp;他屈辱地咬着唇，眼里带着泪，不甘被一副可笑的画蛊惑。愤怒地把它砸碎撕碎了。

&esp;&esp;多年后，他早就记不清水墨画上人的长相，却记得那种美得让人惊艳震撼的感觉。

&esp;&esp;在今夜，这样的感觉比当年还要强烈。

&esp;&esp;可是他来晚了，孟听已经演奏完了。

&esp;&esp;他心中空洞，远远看着她。一时觉得荒谬，一时又觉得心跳失控。

&esp;&esp;直到他看见她鸦羽般的长睫上落下雪花，看见那个男生给她披上衣服。

&esp;&esp;她抬头，那个男生低头，扶住她的肩膀。

&esp;&esp;他们在平安夜这晚接吻，漆黑的天幕下安静。

&esp;&esp;她从头至尾，都没有推开过那个人。

&esp;&esp;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，或许是一分钟，或许是半小时。

&esp;&esp;江忍犹记得他给她披上衣服她会皱眉。

&esp;&esp;为了让衣服没有烟味，他忍着烟瘾，像个傻逼。

&esp;&esp;他也记得自己失控的时候吻她，她抵着他胸膛把他推远，说他耍流氓。自此他送她回家，张开了双臂，就又若无其事收回来。

&esp;&esp;明明昨夜，他那么那么想从背后抱住她。

&esp;&esp;他闭了闭眼，转身就走。

&esp;&esp;很平静地走，不知道走了多久。他开始疯狂地跑起来，漫无目的，不分方向地往前跑。

&esp;&esp;冷空气像刀子似的，争先恐后灌进肺里，带来尖锐的疼痛。

&esp;&esp;“操！”他死死握着双拳，一脚踹在路灯上。

&esp;&esp;灯晃了好几个重影。

&esp;&esp;他喉头一阵腥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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