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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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6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烛光下两个人对视，卫澧脸颊瘦削的快没人样了，原本殷红的唇变得苍白，翻出一道道死皮血痂，眼睛还是又黑又亮。

&esp;&esp;赵羲姮丰腴了不少，也漂亮了不少，她眼睫上沾着泪，鼻尖红红的，粉白的皮肤吹弹可破。

&esp;&esp;卫澧忽然不敢看她，匆匆端着灯出去，脚步在门口处一顿，又低着头，折回来，将灯放在屋里，然后只身出去。

&esp;&esp;又走到门口了，忽然再折回来，问，“吃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鲜虾云吞面，海苔米饼……”赵羲姮抽抽噎噎道。

&esp;&esp;他这次真出去了，外头传来一阵细弱的交谈声，接着是脚步声，院子西侧小厨房的门被咯吱一声打开。

&esp;&esp;卫澧站在外头，看着天边的一挂月亮，分明不太冷，他却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寒颤，忽然不敢进去。

&esp;&esp;他摸了摸自己的脸，匆匆的，胡茬还未刮干净，腮上和眼窝都凹下去了，眼下肯定青黑的，像只鬼一样。

&esp;&esp;赵羲姮又变得漂亮了，他却变丑了……

&esp;&esp;卫澧忍不住搓了搓手，然后蹲在廊下，难得有种近乡情怯的忧愁腼腆。

&esp;&esp;嬷嬷们做事很麻利，不多一会儿，就将热腾腾的云吞面和米饼端来了。

&esp;&esp;卫澧让开门口，道，“送去给她吧。”

&esp;&esp;“主公不送吗？”嬷嬷问。

&esp;&esp;卫澧眼神游移，嬷嬷继而补充道，“夫人很想您的……”

&esp;&esp;他忽然站起来，将托盘接过，转身进去了。

&esp;&esp;赵羲姮想他……

&esp;&esp;赵羲姮想他。

&esp;&esp;赵羲姮想他！

&esp;&esp;卫澧扶着她坐起来，靠着软枕，搬了个小炕桌来给她，然后将筷子塞进她手里，“吃。”

&esp;&esp;赵羲姮把筷子一摔，抿唇，眼眶红了一圈儿，“你刚才什么意思？”

&esp;&esp;卫澧懵懂看她。

&esp;&esp;“你是不是见我丑了，不想见我所以躲出去？”她越说眼泪就跟珠子似的往下掉，“我怀的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，你还嫌……唔……”

&esp;&esp;话还没说完，卫澧就倾身，将她的唇封住了，如撕咬一般，留下一个绵长血腥的吻，他唇上的干裂蹭得赵羲姮嘴疼，眼神更像是饿狼一般，恨不得将她吞下去。

&esp;&esp;卫澧七日前将伯力攻下，实在等不及了，当场就策马甩下人往回赶，不说庆功宴，就连身上的伤口都没来得及包扎。

&esp;&esp;他不爱饰重铠，嫌动作不方便。

&esp;&esp;战场上刀剑无眼，或多或少都落了伤，加上旁人的鲜血，经过风一吹，衣裳变得硬邦邦黑红的，散发着并不好闻的腥臭味儿。

&esp;&esp;卫澧一路上换了四匹马，没日没夜跑了七天，其中只有三天夜里是在沿路驿站里换马小憩，剩余时间全都在路上了。

&esp;&esp;他只要一想到赵羲姮还在家中等着他，他就半点儿都不觉得累，反倒涌起无限的精力。

&esp;&esp;停在府前的时候，已经是深夜，月挂中天，门房昏昏欲睡，巡逻的将士一见他，眼睛都亮了，甚至怀疑是不是看错了人。

&esp;&esp;待确定之后，几乎要张嘴喊出来。

&esp;&esp;卫澧利落翻身下马，眼前有一瞬漆黑，但并不碍事，将马缰扔给他们，嗓子哑的几乎听不出原声，“闭嘴，拴马。”

&esp;&esp;悄悄进了卧房，赵羲姮熟睡着，从被褥里露出一个脑袋，就那样安安静静躺在床上，呼吸均匀，卫澧知道自己身上沾着的血迹多难闻，却在卧房和浴室之间迈不开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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