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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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这些年来，南方渐渐地也开始自装暖气片或者大规模铺设地暖，用电自己烧。

&esp;&esp;林格咨询过一次，和她对接的业务员诚恳地说她们家这是旧小区，安装的话不划算，并不建议。

&esp;&esp;于是林格出钱，把家里的旧空调全换了一遍，改装中央空调，今后电费她缴。

&esp;&esp;换下来的旧空调让人拉走了，卖废品一样处理掉，算起来用了也有十多年，耗电量大，早就该淘汰掉的东西——刚安装的时候，林格没少因此和林誉之吵架。

&esp;&esp;当初林誉之初中刚毕业，就被林臣儒接到这个家里来。林臣儒说他妈妈胰腺癌去世，他父亲是自己好朋友——这一照顾，就照顾到林誉之读大学。

&esp;&esp;不是几个月，是几年的兄妹相称。

&esp;&esp;彼时的林誉之是这个家庭的入侵者，是被蛮力塞入蚌肉的沙砾；现在的他仍旧在侵略这个家庭，是强行撬开珍珠蚌蚌壳的一把薄钢刀。

&esp;&esp;冷不丁地扎透蜷缩的软肉。

&esp;&esp;龙娇看到女儿回来，喜不自胜。

&esp;&esp;卧室里闷，林格打开窗帘，又开了窗，好让新鲜空气进来，祛祛浊气。

&esp;&esp;窗外的海棠树还在休眠，枝头挑着红彤彤的海棠果，像发育不良的山楂。

&esp;&esp;龙娇下床，要去拿空调遥控器，被林格及时制止：“妈，关了多冷啊。”

&esp;&esp;龙娇说：“开着窗，浪费电。”

&esp;&esp;“哪里浪费了，”林格说，“我现在赚钱不就是想让您享福的吗？渴不渴？要不要喝水？”

&esp;&esp;龙娇念叨：“你啊，还是和小时候一样，怎么说都不听。当初听我们的，学医多好，现在就能去你誉之哥医院里上班。别的不说，至少稳定一点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妈妈，”林格说，“我现在赚得也不少呀。”

&esp;&esp;“不是说工资，”龙娇伸手摸了摸林格的脸颊，手指上渐渐粗糙的硬皮如她鬓边零星的白发，“看你现在，瘦这么多。”

&esp;&esp;林格说：“工作嘛，而且我体力不差呀。”

&esp;&esp;“也一直不交男朋友，”龙娇说，“过年回家，没那么着急回去吧？前几天我和老同事一块儿吃饭，她说你张姨家的儿子今年研究生刚毕业，进了烟草——”

&esp;&esp;叩叩叩。

&esp;&esp;不紧不慢的三声敲门。

&esp;&esp;“妈。”

&esp;&esp;清越的声音打断母女俩的交谈，林誉之站在卧室门口。

&esp;&esp;门没关，他也不进，保持距离，放下敲门的手，平和地说：“林爸做好饭了。”

&esp;&esp;自从《权利的游戏》爆火后，林誉之对龙娇的称呼就从“龙妈”变成了“妈”；而从打开卫生间的门看到正用浴巾擦身体的林格后，他们俩也默契地养成了随时敲门、不要随便进房间的习惯。

&esp;&esp;林臣儒声音洪亮——

&esp;&esp;“饺子开了，孩子们，开饭啦！”

&esp;&esp;林格次次过年回家，而林誉之这是三年阔别后的牙齿重要

&esp;&esp;林格的第一颗坏牙，出现在林誉之“入侵”家中的第六个月。

&esp;&esp;倘若追溯源头，在半年前的林誉之第一次踏入家门时，它就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。

&esp;&esp;那时候的林格尚处于青春发育期，营养充足，脸上的婴儿肥还未褪去，暑假里在乡下爷爷奶奶家疯玩得来小麦色的皮肤，经常性地冒出大红痘。

&esp;&esp;距离开学不足一周，妈妈龙娇风风火火地冲进乡下爷爷家，林格以为是自己偷摘邻居家桃东窗事发，刚把被毛毛虫蛰到的手背在身后，就被龙娇用力一手抓住，直直拉到面前，像一面盾牌。

&esp;&esp;“这日子没办法过了，”龙娇对着赶来的奶奶哭诉，哭到奶奶手里的豆角都不知所措地垂下，“老林他给人当司机，一年能挣几个钱啊？勉强养活我和格格就够了，他现在又往家里领了一个半大小子，也要上高中……”

&esp;&esp;灰头土脸的林格，在回家的路上才弄清楚妈妈这样不顾颜面哭诉的前因后果。

&esp;&esp;爸爸林臣儒今天忽然往家领回了一个男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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