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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在他身前，这样的铁笼子好几个。

&esp;&esp;甚至有一具带血的骨架，白骨森寒。饶是以前也看过这样的场景，夫人心中依旧觉得一阵作呕。

&esp;&esp;澹台烬摊开手，一团黑气在他掌心聚集，他眸中浮现出亮光，然而，不过片刻，黑气消散。

&esp;&esp;他眼里的笑意消失不见，变得冰冷。

&esp;&esp;“还是不够啊。”

&esp;&esp;夫人看着狼妖尸体，忍不住劝道：“殿下，既然此法不可行，不若另寻别的办法。”

&esp;&esp;“别的办法？”澹台烬慢慢咀嚼这几个字，说道，“不能习武，根骨奇差，出生便伤了肺腑，不知道能活几年。兰安姑姑，你说还有什么办法？”

&esp;&esp;他说着说着，盖住半边脸，笑起来。

&esp;&esp;“瞧你，脸色那么难看做什么？兰安姑姑，你莫不是也怕我？觉得这个办法丧尽天良。”

&esp;&esp;女子一张温婉的脸苍白，宛然是当年，“抛弃”澹台烬离开的兰安。

&esp;&esp;兰安连忙说：“殿下，兰安当然不会怕你。你做什么，我都会帮你。”

&esp;&esp;“只要殿下需要，别说几只祸害人的妖孽，便是大妖，夜影们也会给殿下找来。”

&esp;&esp;澹台烬满意地点头，用帕子擦手指，他的手指冰冷修长，骨节分明，鲜血拭去，衬得如玉的指尖愈发苍白。

&esp;&esp;“我当然相信兰安姑姑，你证明了自己的忠诚。我当然不会亏待你。你也不用为他们可惜。”他说，“世间万物，同样污浊。没有能力自保的妖，早晚是这个下场。我不过送他们走一程罢了。”

&esp;&esp;“殿下说得是。”

&esp;&esp;澹台烬看着自己的手：“当然，我也和他们一样，吸纳了那么多内丹，脏得无可救药。”

&esp;&esp;兰安心中难过又悲哀。

&esp;&esp;这么多年，她偶尔也会质疑当初自己的决定，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。她既然选择养育大一个恶魔，就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看他去死。

&esp;&esp;她的命是柔妃的，娘娘想让他活下去，兰安便一定会做到。

&esp;&esp;本来太医说，小殿下活不过十岁，然而他靠着妖魔内丹，如今已经及冠。哪怕是一条错的路，也不得不走。

&esp;&esp;兰安只能盼着澹台烬强大，再强大一些，冷血无情也好，自私自利也罢，无论如何，都要活下去。

&esp;&esp;兰安看着澹台烬俊美的侧颜，突然说：“船行两天，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。我听说，殿下在大夏国时，与叶三姑娘相处得并不好。”

&esp;&esp;澹台烬擦拭手指的动作顿了顿：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兰安想说，这些年叶三姑娘对殿下做的事，足以让殿下把她千刀万剐。然而，殿下关了她两天。扔在仓库，什么也没做。”

&esp;&esp;空气陷入诡谲的静谧。

&esp;&esp;澹台烬说：“可笑，兰安，你该不会认为我对她，产生了感情吧。”

&esp;&esp;兰安没说话。

&esp;&esp;虽然这是个荒谬的猜测，兰安却忍不住往这方面想。

&esp;&esp;她养育过眼前这个少年，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。

&esp;&esp;他会用一双漆黑的瞳，不解地问她：“什么是生，什么是死亡？倘若有轮回，死即是生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不过送它们往生，兰安姑姑，你为什么会哭？”

&esp;&esp;澹台烬生来残忍而不自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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