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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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原本以为，自己跟易飒，差着十万八千里，聊起来才发现，提这个人，她知道，再提那个，她还知道。这心情，难以言喻中泛一点甜，像追星用了同款，自欺欺人地觉得绝非巧合，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和心有灵犀。不过刚易飒用了一个&ldo;妓&rdo;字，她好像对井袖有点误会。宗杭想澄清一下：&ldo;井袖……她不是你想的那样，她就是偶尔……会跟自己的客人谈恋爱。&rdo;易飒斜了他一眼：&ldo;是吗，也跟丁碛谈恋爱?&rdo;宗杭吓了一跳：&ldo;不不，她不认识丁碛，今天晚上，丁碛查房，还查过我那间呢，他们……不认识的。&rdo;看宗杭这表情，好像是真不知道这回事，易飒皱眉：&ldo;井袖这名字很普遍吗?一连两个按摩女，都叫井袖，还都是在柬埔寨的中国人。&rdo;&ldo;我让龙宋帮我查过，丁碛在暹粒住过两家酒店，第一次住你们家，包了那个井袖至少三天;第二次换了一家，叫过她的服务‐‐一回生两回熟，白天晚上地待在一起，你还觉得他们&lso;不认识&rso;?&rdo;宗杭嘴唇有点发干。他忽然想起，被扰得睡不着觉的那个晚上，他打电话问前台隔壁住的谁，前台回复说：&ldo;是个单身男客，中国人，二十七岁，叫丁……字不认识。&rdo;第二天，他就在露台上结识了井袖。所以，井袖的那个客人，就是丁碛?他跟那个丁碛，只隔一堵墙，当了好几天的邻居?宗杭不死心地喃喃：&ldo;但是明明今晚上，他们见面时，像不认识一样……&rdo;易飒说：&ldo;两个人认识，见面打招呼不稀奇，但互相都装不认识，你不觉得很不正常吗?&rdo;宗杭想起来了，那之后，领班忽然找来，打发他去没人的厨房里削土豆。是不是丁碛故意把他支开，好去跟井袖叙旧?再然后，丁碛进了厨房，说不到两句话就动了手。他的妆，连易飒都骗过了，丁碛怎么识破的呢，是不是井袖说了什么?易飒留心看他脸色，心里大致有数了：&ldo;你和那个老k，都死在丁碛手上，老k还把他的女人弄来放在身边，我也是看不懂这行事逻辑。&rdo;宗杭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，说话也有点颠三倒四：&ldo;不是，这不赖老k，是我先认识井袖，但我不知道她跟丁碛的关系，老k也不知道，老k只是问我，有没有什么认识的朋友能照顾我，我就……&rdo;他忽然茫然。曾经，为了安慰井袖，他信誓旦旦地跟她说&ldo;咱们是朋友，是一头的&rdo;，然而易萧说&ldo;她跟你不是一头的，我跟你才是&rdo;……到底和谁能是一头的?老话说&ldo;人心换人心，八两换半斤&rdo;，他捧着心去换，怎么尽换来这些虚真虚假，云遮雾绕。易飒压低声音：&ldo;这个井袖，还知道你什么秘密吗?&rdo;宗杭有点庆幸自己听了易萧的话，没把太多事透露给井袖：&ldo;她不知道我是死了又活的，她只以为我是被素猜的人沉了湖，在湖底下被老k救了……&rdo;易飒下意识问了句：&ldo;不是我救的吗?&rdo;&ldo;你不是不让我说吗?&rdo;易飒反应过来，心里挺受用的。&ldo;但是她知道我能睡在水里，也见过我身体的异常状况……&rdo;&ldo;她嘴严吗?可靠吗?&rdo;宗杭心里没底，不知道该怎么答。易飒冷笑：&ldo;光这一条，够你受的了，这个女人，你要是能处理，找机会看着办，不然迟早坏事。&rdo;她是没杀过人，但是让别人处理这个干掉那个，倒是信口就来。接下来可说的也就不多了：k让他试了菜、斗了鳄鱼、提醒他保守秘密，因为三姓容不下像他们这样的人，安排了偷渡，紧赶慢赶这次的开金汤，说是想过来查清楚身体异常的原因，然后花了钱让他替工上船……他说：&ldo;上了船之后，她就再也没出现，也没跟我联系过，我也不知道怎么找她，事情……就是这样的。&rdo;讲完了，宗杭脊背上有点冒汗，但心里坦然。自己的部分，他算是&ldo;知必言、言必尽&rdo;了。易萧的环节，他也尽量简略了，只透露她是个女的、跟他一样的情况，对三姓似乎颇为了解，安排了他上船前的一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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