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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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阅忙说：&ldo;来得及。&rdo;&ldo;好，到了我给你打电话。&rdo;林阅点头。沉默片刻，陈麓川说：&ldo;那我走了。&rdo;林阅又点了点头。陈麓川站立数秒，很轻地笑了一声，&ldo;那行，赶紧进去吧，早点休息。&rdo;&ldo;嗯。&rdo;陈麓川再无话说，转身，刚迈出一步，忽听身后小声叫他：&ldo;陈麓川。&rdo;陈麓川立即站定回身。林阅抬头看他，手指不自觉攥紧了，&ldo;……你下午说，我可以对你有成见，但别影响工作……其实，我对你没有成见，&rdo;顿了顿，&ldo;没有任何成见。&rdo;陈麓川目光立时一敛。头顶白色的日光灯照着两人，地上只有两道浅淡的影子。话说完，林阅顿时失了所有勇气，再不看看他，缓缓低下头，瞅着那两道影子。半晌，就在她快觉得难以呼吸时，终于听见陈麓川低低地笑了一声，&ldo;……是么，我一直以为你挺讨厌我的。&rdo;林阅微讶，不由抬眼看他，&ldo;为什么？&rdo;&ldo;嗯……&rdo;陈麓川也看着她，&ldo;你不是一直在躲我吗？&rdo;林阅脸一热，下意识否认，&ldo;……没有，我可能就是这样的性格，有点不会跟人打交道。&rdo;陈麓川顿了顿，一时也分不太清林阅这话是事实还是借口。每每在他以为两人关系稍有些和缓的时候，林阅总会用客气疏离的态度否认他的认知；可当两人正儿八经单独相处时，她又比任何时候更容易接近。陈麓川想了想，有些事儿还是得摊开来说，&ldo;五年级那事儿，我跟你道歉。小时候贪玩不懂事，一时着急才打扰你……还有那天，也不是有意要别你的车……&rdo;林阅急忙打断他，&ldo;你不用跟我道歉，这都是小事儿，我从来没在意过。我不讨厌你，我……你这人挺好的。&rdo;陈麓川笑了，&ldo;是么。&rdo;林阅猛点头，此刻甚觉言语的力量微乎其微。她恨不能将一颗心剖出来给他看，历数数载而来的斑驳心事，可此刻从嘴里吐出的，尽都浅薄苍白。林阅抬眼看他，一张脸涨得通红，几个字在喉间滚了又滚，却最终又被自己生生咽下，&ldo;……谢谢你，不管是工作上的事，还是你送我回来，这回，还有上回……&rdo;&ldo;没事，&rdo;陈麓川笑答，&ldo;你也帮过我，有来有往而已，不用跟我这么客气。&rdo;林阅费力笑了笑，&ldo;嗯。&rdo;&ldo;好了，&rdo;陈麓川看着她，&ldo;进去吧，我走了。&rdo;林阅点头，&ldo;注意安全。&rdo;&ldo;嗯。晚安。&rdo;&ldo;晚安。&rdo;身影朝着电梯门去了，林阅打开门后立了好一会儿，方才进屋。玄关处支了一个低矮的柜子，可坐着换鞋。她脱下靴子，却没立即换上拖鞋，坐在矮柜上发呆。不得不说，方才与陈麓川的一番对话，让她心里燃起了一丛小小的火苗。她想到了在归元寺数罗汉求的那支签，&ldo;毫厘驰千里，朝暮一念中&rdo;。再不能这样下去了，战或退，她得尽快做个决定。？☆、?青春正年华的高一时期，林阅也干过一些傻事儿。彼时班上流行叠星星，长长的彩色吸管，五分钱一根，买上五百二十根只要二十五块钱。一到下课时间，班里女生就将藏在桌屉里的吸管拿出来，一边聊天一边运指如飞。林阅准备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，叠一个放一个，预备把五百二十根塑料吸管编完了，就去找那人告白。后来，班主任粗暴。干涉，刹住了叠星星这股&ldo;不正之风&rdo;，林阅的计划也跟着无疾而终。再后来，文理分班，林阅不顾老师和父母的劝阻，一意孤行报了理科。从那时起，风花雪月多愁善感便渐渐离她而去，上课下课，脑袋里都塞满了分子式函数题受力分析遗传变异……好歹天道酬勤，高考那年逢上题目简单又发挥超常，最后成绩下来，比一本线高出四十分。林阅七弯八拐，找人打听到了那人的志愿，便按照他的填了一个一模一样的。那年江城尚未真正实行平行志愿，如果一本的第一志愿没录上，就只能被刷去二本。以林阅的成绩，报考江大计算机系十分冒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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