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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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3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他站在那里，略微侧首，再度抬眸，看着几步开外的两夫妻，沉静的眼眸中透出冰冷的狠劲。

&esp;&esp;这样的狠，看在谁的眼里，却又是另一种触目惊心的刺痛。

&esp;&esp;仿若下一秒，他就能毫不犹豫地毁灭所有人，包括他自己。

&esp;&esp;饶束脚步跌撞，走得急，终于到了他身旁，还没站稳，先握住了他的手。

&esp;&esp;柔软温暖的掌心和手指裹围了他紧握的拳。

&esp;&esp;“不值得，张修，不值得的……”她开口对他说，断断续续，喉间发涩，却终究没把眼眶逼红。

&esp;&esp;少年转头看她，来不及收回眸中的冷漠和阴狠。

&esp;&esp;两人站在一片混乱的医院廊道里，明明手牵着手，明明并肩站着，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姿态，两种背道而驰的气场。

&esp;&esp;“我们回家、回家好不好？”

&esp;&esp;饶束望着他，所有的悲伤愤怒俱都隐忍在体内某个角落，眉目间只剩下温和坚定，以及孩子气的珍视。

&esp;&esp;她不敢去看其他人，也不敢放任张修走向极端。

&esp;&esp;所以她只能注视着他，直到他点头。

&esp;&esp;饶束弯起双眼，笑了。眼角余光恰又在这时看见了谁，小小的身影。

&esp;&esp;她侧转头，发现了不知何时从病房里跑出来的小男生。

&esp;&esp;是饶唯，他扶着门框，愣愣地，静静地，瞧着廊道里发生的一切。已然看了许久了。

&esp;&esp;“么么，么么哎……”饶束喊他的小名，声声温柔，几近哽咽。

&esp;&esp;她想要挪动脚步，想走过去捂住他的眼睛，想把他带回房间里，关上他的病房门，让他与这个可怕的世界隔绝开来。饶束好像从小到大都在干这种事情，但最终是以失败告终的。她记得。

&esp;&esp;很早以前，就失败了啊。

&esp;&esp;这一次，不出意料地延续着失败。

&esp;&esp;门口的小男生皱着眉看她，像在看一个陌生人。

&esp;&esp;困惑，不解，害怕，远离。饶唯的这些神情和目光，只对准了饶束一个人，无声射杀，美丽死亡。

&esp;&esp;也许，那张小脸蛋上很快就会加入厌恶之情。

&esp;&esp;厌恶，那又该，多么可怕啊……

&esp;&esp;饶束移开了视线，窒息。脚下的地板开始摇晃动荡。

&esp;&esp;明明是很短暂的几秒钟，却煎熬得令人难以忍受。

&esp;&esp;如同这让人钝痛的生命一般。

&esp;&esp;刀片嵌入肉体，它深埋不动；可人只要一动，痛就从肌肉深处扩散，钝钝的，慢慢折磨，大面积蔓延。

&esp;&esp;但若徒手从肉体里取出刀片，也是无法想象的艰难。那个过程所带来的尖锐刺骨的疼痛，能让人晕过去，或者，死掉。

&esp;&esp;如此这般地，叫人无法忍受。

&esp;&esp;她至今也不知该如何对待那些镶嵌在她生命里的刀片。

&esp;&esp;她感到自己的胸口炸开了一朵妖冶的血花，凶器是从她身体里破皮而出的。

&esp;&esp;鲜血四溅，痛得麻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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