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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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孩子瞪大了眼睛，看着这几个老是遇见的叔叔，他又将征询的目光望向了父亲。那父亲从包袱里摸出一个瓦罐来：&ldo;谢谢几位先生，我们的水喝完了。&rdo;颜宁给他倒了一罐水，看那孩子和父亲都喝了，又给倒满了。&ldo;谢谢，不用这么多，你们还是留着自己喝吧。&rdo;那父亲连忙推辞。&ldo;没关系，我们还有呢，孩子还小，下山还有那么远的路，需要喝水的。&rdo;颜宁微笑着说。那孩子脆生生地说：&ldo;谢谢叔叔。&rdo;颜宁弯下腰去：&ldo;你叫什么名字呀?&rdo;&ldo;我叫诺儿。&rdo;&ldo;叔叔姓颜，你就叫我颜叔叔吧。这两位都是杨叔叔。&rdo;颜宁直起身，对诺儿说，&ldo;好了，叔叔们要走了，再见。&rdo;&ldo;颜叔叔、杨叔叔再见!&rdo;心意难测颜宁领着杨沐和三宝走了一会上行道，又从一处岔道口折下去，一直走到山路的尽头，眼前居然出现了一汪碧潭。&ldo;这地方好，你怎么找到的?&rdo;杨沐脸上露出了笑容。刚才几人默默无言，似乎被那对父子的际遇影响了情绪。生活不总是阳光明媚的，很多时候布满了阴霾，甚至还有雷雨交加。&ldo;以前跟几个朋友来过。&rdo;颜宁小心地走下乱石滩，走到一处蹲下，搬开一块石头，从下面拿出一个小小的油布包。杨沐和三宝走过来：&ldo;这是什么?&rdo;颜宁小心地打开油布包：&ldo;是我以前留下的钓线和鱼钩，还没有坏，去折根长枝条来。&rdo;&ldo;呵呵，原来是要钓鱼，这个好玩。&rdo;三宝说。杨沐去旁边折了一根大小适中的灌木，去掉叶子和顶端的一截，将钓线缠上去。&ldo;三宝，去翻几块石头，找几条蚯蚓。&rdo;不一会儿，简易钓竿就做好了。三宝很快用树叶包了好几条蚯蚓过来了：&ldo;来了。&rdo;杨沐将蚯蚓穿上鱼钩，一甩钓竿：&ldo;这潭里有鱼吗?&rdo;颜宁说：&ldo;有，春天的时候我还来钓过呢。&rdo;那潭里的鱼恐怕是吃惯了天上落下来的蚊虫，对人类完全没有防范心理，很快便有鱼来吃饵。杨沐是钓鱼高手，巧劲儿一拉，鱼便被钩住了&ldo;有鱼上钩了?&rdo;颜宁注意到钓丝被拉直了。&ldo;嗯，这家伙还不小。&rdo;杨沐拖着那鱼慢慢地往水边来，然后迅速往上一拉，一条黑色的大鲶鱼露出了水面，很快便被甩到了石滩上。&ldo;哇，真大!&rdo;颜宁和三宝齐齐惊叹。三宝跑过去，掐住腮壳提起来，足有一两斤重。&ldo;颜宁你怎么不早说要来钓鱼的，我们连桶子都没准备。&rdo;&ldo;呵呵，保持神秘感。不怕，一会儿我们就地解决掉，我带了刀子和调味品呢。&rdo;颜宁得意地扬扬手中的包袱。杨沐再次上好饵，将钓竿交给颜宁：&ldo;你来钓，我来清理。三宝，你去找一些干燥的树叶和枯枝来，一会儿我们烤鱼吃。&rdo;杨沐卷起袖子，将鱼捞起来甩在石头上，鲶鱼滑溜溜的，浑身无鳞，不好对付。但这鱼肉质鲜美，适合清炖做汤，用来烧烤实在不算很理想，但是在野外，也没那么多讲究了。杨沐刚收拾好手里的鱼，就听见颜宁兴奋地喊：&ldo;上钩了，又上钩了!&rdo;他只好放下手中的鱼，洗了一下手，跑过去帮忙，这次钓上来的居然是一条金黄色的鲤鱼，足有两斤重。三宝搂了枝叶过来：&ldo;这潭里的鱼还真不少啊，我也来试试。&rdo;于是颜宁去生火，杨沐将两条鱼迅速收拾好，削了两个枝子将鱼穿起来，拿到火上去烤。以前他们在蓉乡的时候，也没少烤过鱼，所以也算是轻车熟路了。空气中渐渐有了熟鱼的香味，杨沐有条不紊地将五香粉、盐巴等细细地撒在鱼上。那边三宝的运气似乎有点背，好一会儿都没动静，饵倒是被吃光了两回。三宝忍不住抱怨：&ldo;这潭里的鱼也太不待见我了吧，怎么这么久还不上钩。&rdo;颜宁一边转着手里的鲤鱼，一边嘻嘻笑：&ldo;谁钓的谁吃啊，没钓到的就看其他人吃。&rdo;三宝翻白眼：&ldo;那你还用我拣的柴火呢。嘿，上钩了。&rdo;杨沐没去帮忙，说起钓鱼，三宝并不输于他，于是说：&ldo;慢点来，太急了就跑了。你钓条最大的，我不会抢你的。&rdo;三宝说：&ldo;哈哈，这么沉，一定是条大鱼。&rdo;说着拉着钓线，慢慢地跟水里的家伙耗。最后一拉钓线，一个褐色的大圆盘被甩在石头上。&ldo;什么东西?&rdo;颜宁吓了一跳。杨沐一看，哈哈大笑起来：&ldo;三宝，你居然钓到一只鳖!!&rdo;颜宁将手中的鱼塞给杨沐，自己跑过去看，只见一个白色大圆盘摆在石头间，足有小木盆那么大：&ldo;咦，刚刚看到不是黑色的么?&rdo;三宝说：&ldo;是黑色的，翻过来肚皮就是白色的。这么大只鳖，怕有两斤重呢。&rdo;说着将那东西翻过来，果然是黑褐色的，一个尖尖的小脑袋，四只肥短的足都缩在壳里，一动不动。三宝说：&ldo;怎么办?鱼钩都给它吞了，取不出来了。&rdo;颜宁说：&ldo;钓线不是没断么，怎么取不出来?&rdo;&ldo;我可不敢去取，这家伙可不是鱼，会咬人的。再说它吞得深了，我要是使蛮力取出来，它很快就会死。&rdo;水乡的孩子，多多少少是被鳖咬过的。&ldo;那这只鳖怎么办?总不能烤了吃吧?&rdo;颜宁用手点了点鳖壳。&ldo;拿来清蒸倒是好东西。&rdo;三宝说。颜宁看向杨沐：&ldo;那我们带回去吗?&rdo;杨沐说：&ldo;吃了鱼钩，这鳖也活不了多久了，带回去吧。&rdo;三宝苦着一张脸：&ldo;那我怎么办?我的鱼还没着落呢。&rdo;颜宁白他一眼：&ldo;真还能少了你的啊，我们分你。&rdo;三人吃过烤鱼，太阳已经开始西斜。将那只大鳖找块布包了，放在篮子里拎着下了山，那马车已经在等着了。回到家，天已经已经擦黑了。老梁头说：&ldo;少爷，白天洪公子府上的人来请你过去喝酒听戏，我说你去西山了，他便走了。&rdo;颜宁说：&ldo;知道了。&rdo;回头对杨沐说：&ldo;就是我写信告诉你的那个转让风物志大全的洪远。&rdo;不过这洪远也是奇怪，每次都是在他旬休的时候来拜访。杨沐点头：&ldo;哦，记得。&rdo;说罢拎了大鳖去厨房收拾去了，去掉内脏，用滚水烫过一遍，然后撒上姜蒜放在蒸笼里蒸。饭桌上颜宁举着筷子，对着一个大鳖壳，无从下筷。杨沐给他加了一块裙边。颜宁疑惑不解地吃了：&ldo;我想吃腿。&rdo;三宝哈哈笑起来：&ldo;颜宁你从来没吃过鳖?&rdo;颜宁瞪他：&ldo;废话，你才常常吃瘪呢。&rdo;杨沐也笑起来，给桌上的两位长者也夹了一点裙边：&ldo;鳖身上最好吃的就是这一圈了。&rdo;梁妈说：&ldo;谢谢杨少爷，我们也沾沾几位少爷的光，尝尝这鳖的味道。嗯，黏黏的，软软的，很特别的味道。&rdo;北方的水少，水产品远不如南方丰富，梁妈活了大半辈子，还真没吃过鳖。三宝说：&ldo;说起来很奇怪啊，颜宁在吴村生活那么多年，居然没有吃过鳖。&rdo;颜宁说：&ldo;我爹不愿意吃这个，连带我也从没吃到过，其实倒是有不少同窗送过鳖给我们的，都让我爹拒绝了。&rdo;杨沐说：&ldo;其实这个味道也不说多好，就是吃个新鲜。&rdo;三宝嘿嘿嘿地笑：&ldo;据说这鳖大补，少年人要少吃。&rdo;颜宁莫名其妙：&ldo;为什么?&rdo;杨沐脸红了一下：&ldo;没什么，吃吧。又不是天天吃，老爹梁妈你们多吃点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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