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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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“您做了这么多的努力，没有一次成功，难道您还不了解我吗？”

&esp;&esp;“难道说您觉得哪个女孩好，把她往我身边一凑，我就能欢天喜地地跟她在一起甚至结婚了？”

&esp;&esp;这恐怕是谭沉说话最多的一次，每一句话都丝毫不留情面。

&esp;&esp;秦老爷子没想到自己的孙子有一天会这么跟自己说话，而且一句比一句戳心。

&esp;&esp;“你这是什么意思？你是在指责我吗？”

&esp;&esp;“我没有指责您的意思。”谭沉冷静道，“我只是跟您阐述一下我这么多年以来的想法，希望您能够理解。”

&esp;&esp;说完，他还补充一句：“当然，您可能并不想理解。”

&esp;&esp;秦老爷子原本还算好的心情此刻被破坏殆尽，他颤着手指着谭沉，愤怒地说不出话来。

&esp;&esp;“我这都是为了你好！”

&esp;&esp;“你七岁才多大？哪怕你妈去世，你也还有你爸这个亲人！我把你养到知事理的年龄，就该放你回去跟他好好培养感情，不然一直待在我这里、只跟我亲，我这个老头子还有几年好活！”

&esp;&esp;“还有你的继母，哪怕你再不喜欢她，但她的儿子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。父母在家的时候容易惯着他，出国后一起相处，迟早能培养出兄弟情，到时候你也有一个支撑！”

&esp;&esp;“这个世界上大家都是俗人，你爸也没有对不起你妈，你好好跟他们相处、早晚能够成为一家人。但是你连培养感情都不愿意，现在你不觉得，以后等你孤零零一个人，总会后悔！”

&esp;&esp;吼完这么一大段话，秦老颓废地坐回椅子上，失望地盯着自己的孙子。

&esp;&esp;“难道这些年，我为你做的这些事，你都是这么想我的？”

&esp;&esp;谭沉听惯了这些理由，始终产生不了共情，也不愿意遵循外公的做法。

&esp;&esp;“我对您没有看法，我只是不喜欢您强制性为我安排人生。您所重视的感情，对我来说根本没有必要，我也不愿意为了培养感情跟他们去玩这些父慈子孝、兄友弟恭的小把戏。”

&esp;&esp;“外公，对您来讲，这些叫做家庭和睦。但您不觉得，对我太过残忍了吗？”

&esp;&esp;七岁时为了求一份亲情，独自回到谭家，过着寄人篱下、看人眼色、小心翼翼讨好的日子；

&esp;&esp;十六岁，独自出国求学，身边还跟着一个恶意满满的“弟弟”，每天不想着如何提升学业，只想着让自己的“哥哥”吃个苦头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诸如此类的事情，还有很多很多。

&esp;&esp;每次谭沉想要反抗，总会被外公用“培养感情”的理由打回来。

&esp;&esp;或许对外公这种老一辈来说，血缘和亲情才是最不可割舍的东西；可这些，恰恰是谭沉最不看重的。

&esp;&esp;矛盾又无法挣扎的前二十年，外公希望他过好，但他在哪里也没有过好。

&esp;&esp;“但我总是要老的，等我死了之后，你就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吗？”秦老不是不懂这些道理，但他更希望孙子有人陪有人疼，“你还有几十年的大好时光，难不成真的要变成孤家寡人，一个人过吗？”

&esp;&esp;谭沉反问：“那有什么不好的吗？”

&esp;&esp;看着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，秦老爷子气得直拍胸膛。

&esp;&esp;“你要气死我，你真的要气死我！”

&esp;&esp;秦老翻来覆去地念叨着这一句，显然没有任何的沟通余地。

&esp;&esp;谭沉垂下眼眸，默默承受着外公的怒火。

&esp;&esp;他早知道，自己和外公无法沟通，既不能说服他、也不能让他改变主意。索性当一个不反驳的哑巴，依旧我行我素。

&esp;&esp;或许是发现孙子长大了，秦老在发了一顿火之后，又能忍下气焰、试图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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