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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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甫一出口，他就意识到不能这样假设，这样约等于给对方提供破局的方法。

&esp;&esp;果然，时濛顺着他的话，替他补全未尽之言：“是的，我不爱你了，也不恨你。”

&esp;&esp;傅宣燎忽地怔住。

&esp;&esp;他没想到，从未将爱宣之于口的时濛，先说出口的却是不爱。

&esp;&esp;不再爱，也不再恨，一切都成了比过往云烟还要虚渺的空荡。

&esp;&esp;抬起头时，时濛眼底的迷惘失措已然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比先前更加理智的沉静。

&esp;&esp;“对于过去的所作所为，我也该对你说声对不起。”

&esp;&esp;对不起，像个疯子一样缠着你。

&esp;&esp;“不，你没有……”

&esp;&esp;眼看傅宣燎着急反驳，时濛一改疏于开口懒得多言的习性，抢先一步将主动权握回手中。

&esp;&esp;“我没有承诺能给你。”他终于回答了那个问题，“也不想要你给我的任何东西。”

&esp;&esp;一场来势汹汹的危机化解于无形。

&esp;&esp;许是受了打击，之后几日，傅宣燎没再步步紧逼，却也不曾愤然离去，偶尔时濛出门采购生活用品，或者去医院复诊，还是能在不经意的回头时看到他的身影。

&esp;&esp;安静得连潘佳伟都不适应，有一次问时濛：“那个大哥……就是从事特殊职业的那位，是回去工作了吗？”

&esp;&esp;时濛这才知道他俩之间还有过关于背景来历的交流。

&esp;&esp;答不上来，时濛说：“不知道。”

&esp;&esp;“唉。”潘家伟叹气，“看他那么生猛，还以为能多坚持一会儿呢。”

&esp;&esp;言语中大有棋逢对手、英雄惜英雄的意思，分明前两天刚经历完“生死时速”的时候还骂骂咧咧，说傅宣燎简直不是正常人，亏他还帮他说过话。

&esp;&esp;过了会儿，时濛问：“他告诉你的？”

&esp;&esp;指的是职业这件事。

&esp;&esp;潘家伟想了想：“也不算吧，是我猜的，他没反驳，你之前不是说你和他以前是……那种关系？”

&esp;&esp;“嗯。”时濛低头看一眼掌心。

&esp;&esp;人们都爱用有名无实来形容貌合神离的契约关系，他和傅宣燎也是契约，却是有实无名。

&esp;&esp;不过本来就是一段从皮肉交易开始、难以启齿的纠葛，所以怎样定义都可以。

&esp;&esp;过完生日，一年也差不多走到尾声。

&esp;&esp;通过这些日子的复健，时濛的右手已经恢复到可以正常用筷子的程度。

&esp;&esp;先前因为不方便，江雪给他买了双儿童用的训练筷，两根连在一起，手指可以套进去，顶端还镶了小动物玩偶的款式。

&esp;&esp;时濛不觉得哪里丢人，用了好久，现在已经可以用这筷子顺利夹起花生米。

&esp;&esp;这天，他试着把一整盘新炒的花生米从一个盘子夹到另一个盘子里，只花了不到五分钟，并且手部关节仅有些微酸痛，他忙坐到画板前，久违地用右手画了幅速写，模特就是那盘花生米。

&esp;&esp;画完拍照发给江雪和马老师，江雪直呼明天就开始给他准备复出的画展，马老师也很欣慰，说：“照这个恢复速度，说不定能赶上决赛。”

&esp;&esp;时濛用左手绘制的那幅人像画，已经高分通过初赛预选。不过他没有乐观到认为自己左手的画技已经炉火纯青，能得到评审青睐，多半是因为题材恰当。

&esp;&esp;想起那幅画上的主角，时濛犹豫一阵，到底还是遵从内心，将这幅代表他有所恢复的画仔细地卷起叠好，放在垫满泡沫纸的箱子里，寄往经常给他寄来东西的那个地址。

&esp;&esp;响应速度超乎想象的快，寄出去的第三天，时濛就收到回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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