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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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裴如玉皱眉，“看来他们不是把弩机的制作图偷走，就是自己研究出了弩机图。”

&esp;&esp;“轻敌了。”白木香重重一拍小炕桌，咬咬唇道，“他们毕竟也是兵工坊有名的制弩师。”她眉心紧皱，“我原想只要强弩图纸在我这里，大事不会出差错。这可如何是好？现在总不能到新伊找陆侯说强弩图纸我这里也有。何况，他们那里的强弩到底什么样，我也没见过。”

&esp;&esp;“这事不要急，先等一等。”裴如玉安慰白木香，“这事交给我就好。”

&esp;&esp;“你有什么好法子？”

&esp;&esp;“走一步看一步。要紧的是，你先把强弩制出来，这样才能与陆侯有一争之力。”

&esp;&esp;“陆侯？不是徐梁二人？”

&esp;&esp;“傻姑娘。我与陆家积怨极深，陆侯是陆家扛鼎之人，陆家除了陆国公，就是他了。有这样的机会，他怎会放弃？他是一定会借此机会把我们治于死地的。”

&esp;&esp;白木香心下一凛，“那我明天就着手制强弩。”

&esp;&esp;裴如玉点头，倒盏茶水递给妻子，温声道，“也别太担心。朝中有祖父，他总不会见死不救。”

&esp;&esp;想到老当益壮的裴老爷子，白木香轻轻舒口气，又道，“唐知府那里，是不是再打发人说几句好话，小菲那官司再拖一拖。”

&esp;&esp;“怕不是唐知府不想拖，你忘了，陆侯还身兼安抚使之职，北疆政务，以陆侯为首。若是他推动此案速审，唐知府很难拖太久。知府衙门已经召我去新伊问询此案，我见机行事。”

&esp;&esp;“什么时候启程？”

&esp;&esp;“明天。”

&esp;&esp;“这么急。”不知何时骤雨突袭，雨珠子霹里啪啦的打在明纸糊的窗纸上，雨声焦切，白木香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。

&esp;&esp;“知府大人召的急，这个时候不能拖沓。我把司书留给你，有事吩咐司书。”

&esp;&esp;以往，白木香也曾遇到无数危急境遇，但是，这样身处官场倾轧算计还是准备参奏裴县尊为官不谨，欺压良民的罪过。

&esp;&esp;整个月湾官场都因这些或真或假的传闻人心浮动，白木香坐在制弩坊的宽台面前，一张打磨光滑的古黄色强弩静静放在木台之上。白木香沉默良久，将桌间的强弩图纸放到铜盆里悉数焚尽，她起身握着这张并不沉重的强弩出了房门。

&esp;&esp;出门后，白木香不忘将所有机关恢复原位。

&esp;&esp;今年的雨水似乎格外多，天空有些阴，并不热的夏天多了好些凉意。白木香关好房门，目光落在冷落寂静的东西两厢，这原是梁徐两位制弩师的屋子，如今物是人非，白木香也忍不住一声轻叹。

&esp;&esp;墙根下蔷薇开的正好，阴沉的天色与灰驳的土墙映得这丛蔷薇有种诡异的娇艳，花朵散发着馥郁花香，白木香单手持强弩走出院门，恢复院中机关后将院门锁好。

&esp;&esp;司书守在院门口，见白木香出来，司书上前半步，垂手禀道，“大奶奶，已经打发人去请章校尉了。”

&esp;&esp;白木香颌首，制弩坊外就是县衙的校场，以往有衙役在这里操列阵势，后来白木香择与校场相通的小院做了制弩坊，这校场就成了她的专用。

&esp;&esp;白木香检查过竖起的箭靶，而后走到三百步的地方，想了想，白木香又退了五十步，在三百五十步的位置站好。

&esp;&esp;“木香姐，我来了。”章校尉额间带着些许汗珠，自开年军户都在帮着建外城，章校尉每天都会在外城监工。裴如玉承诺待外城建好，每位军户都能免费分到一处小宅子。只是如今裴如玉官场不甚得意，也不知这承诺还能不能如约履行。

&esp;&esp;将心思自裴如玉身上拉回，白木香将强弩递给章校尉，“这是我新制出的强弩，射程预计在三百五十步，现在没旁人，你来帮我试一试这强弩，我要看看效果。”

&esp;&esp;“好。”章校尉站在三百五十步的白线之外，大臂用力，连带后背肌肉耸动，并不算费力的拉开这张弩，而后一根黑色四棱短箭如同一道短促的黑色利光划过空气，短箭穿透箭靶的声音竟十分的轻浅，如同戳破一个海上泡沫，只发现短短的“扑”的一声，短箭透靶而出，直接钉在靶后胡扬树身，没身而入，只余箭羽在树外因余波婆娑振动。

&esp;&esp;章校尉当时的脸色就变了，快步上前，握住箭羽的手稍稍用力，方将短箭拔出，胡杨树身留下一个深深箭洞，透出淡淡的木质清香。章校尉赞叹，“真神兵也！木香姐，这是你新制的强弩么？”

&esp;&esp;“你觉着是我制的弩好，还是梁徐二人的弩好？”

&esp;&esp;章校尉忍不住轻轻摩挲着古黄色的弩身，眼中透出将领对强兵的喜欢，道，“木香姐你这张弩，我平生再所未见。梁徐二人的弩，我也没见过。可是，要说这世上还有比你这张弩更好的弩，我是不信的。”说着将这弩递还给白木香，再次赞道，“真是一把绝世好弩！”

&esp;&esp;“我也不信他二人能制出比我更好的弩！”白木香将新弩递给司墨收着，对章校尉道，“请章兄弟你亲自去新伊禀告陆侯，我这张弩射程三百五十步，利可透靶而过，再没树身。如果他想得到这张弩，我的条件不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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