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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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寸心，我没得选。”

&esp;&esp;大雨如倾，小九的声音被雨水淹没，有些模糊沉闷，“但到现在，我也不是为了我的这条命，我爹养我不易，我的弟弟妹妹年纪还那样小……我得让他们活着。”

&esp;&esp;“你以为北魏那枢密院的院使吾鲁图是个什么人？你爹和你弟弟妹妹到了他手里哪里还有命活？”

&esp;&esp;丹玉按捺不住，或因骤风香一事他如今对这小九自然没什么好脸色，“你既有如此心计，又偏偏在这件事上天真得很！”

&esp;&esp;“你胡说！”

&esp;&esp;小九像是刹那被尖锐的话锋刺破心口血肉一般，血淋淋的，他双目泛红，恶狠狠地盯住丹玉，“他们还活着！”

&esp;&esp;雨水早就淋湿他的发，此刻头上遮了伞，发间也仍有雨珠滴滴答答，“他们不会死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小九……”戚寸心才开口，却忽然见他从衣袖里掏出来一柄匕首，寒光乍现的刹那，谢缈脸色一变，迅速往前抓住她的手腕。

&esp;&esp;戚寸心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，伞柄从她手中滑落，纸伞下落的瞬间遮挡在她与小九之间，殷红的鲜血迸溅在纸伞另一面。

&esp;&esp;雨珠犹如碎玉一般打在她的脸颊，有种钝痛的感觉，她眼见那纸伞滚落在雨地里，伞骨背面满是刺目的红。

&esp;&esp;她后知后觉地抬头，正见小九袖中抽出的那柄匕首，已经被他自己刺入胸口，他的脸，从来不曾这样苍白。

&esp;&esp;他的眼，也从来不曾这样空洞。

&esp;&esp;“小九！”

&esp;&esp;戚寸心瞳孔紧缩，挥开谢缈的手，冲上去想要扶住他却被他沉重的躯体带着一齐跪倒在雨地里。

&esp;&esp;小九迟钝地望向她的脸，隔了会儿张嘴却先涌出殷红的血液。

&esp;&esp;“寸心，我没想害你，真的。”

&esp;&esp;他的眼泪从眼眶滑下来，和雨水混在一起，滑下他的脸颊。

&esp;&esp;“我知道，我知道……”戚寸心的眼泪一颗颗砸下来，紧紧握着他手臂的手都是抖的。

&esp;&esp;可小九却盯着她乌黑发髻间的金凤钗看了会儿，又伸出手指摸了一下她衣袖边缘精美漂亮的纹饰，“寸心，别留恋这些，这个地方和战场一样会吃人，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吗？你喜欢平静的日子，不用大富大贵，只要三餐温饱就够了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们这样普通的人，就要这样的日子就够了。”他的目光再度落在她的面庞，“你得走，离开这儿，去找个平静安宁的地方。”

&esp;&esp;戚寸心满眼是泪，摇摇头，“可是小九，这样的世道，哪里还有什么平静安宁的地方？”

&esp;&esp;她哭着说，“你找不到，我也找不到。”

&esp;&esp;小九闻声，像是反应了一会儿，他满嘴是血，看着她却忽然笑了起来，胸口抽痛着，令他浑身都在不自觉地颤抖，连声线都是抖的，“可能是我错了，你和我是不一样的，我们……早就不一样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如果你是我，在那些伊赫人拿刀枪指着你，威胁你的时候，你会杀了那两个可怜你，救了你的南黎兵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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