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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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走什么神？&rdo;耳畔响起低沉温醇的男声，几乎将超市里的其他杂音都掩盖掉了。&ldo;在想今天吃什么。&rdo;秦欢弯下腰，从雪柜里拿出一盒密封好的鸡翅，问：&ldo;可乐鸡翅怎么样？&rdo;&ldo;你会做？&rdo;严悦民显得有些吃惊，隐隐的笑意却仍留在眼角。&ldo;你似乎在小看我。&rdo;&ldo;不敢。但希望你能用实际行动狠狠堵住我的嘴。&rdo;&ldo;小时候看过一本漫画书。&rdo;&ldo;什么？&rdo;&ldo;名字叫《走着瞧》，恰好就是我现在想对你说的话。&rdo;说话间，又有三样果蔬和两份半成品的荤菜被秦欢收入购物车中。严悦民一手搭在推车扶手上，跟着往前走出两步，才忽然说：&ldo;那部漫画我好像也看过，是讲兔子和大灰狼的故事，看来你已经把我当成狼了。&rdo;&ldo;嗯。&rdo;秦欢笑眯眯地点头。谁知严悦民笑得比她还贼，挑着俊修的眉接口道：&ldo;那你今晚岂不是引狼入室？&rdo;她没想到就这样掉入他的圈套，竟语塞了好一会儿。最后一起去结账，她坚持不肯让他出钱，他凑近了悄声问：&ldo;生气了？&rdo;她摇头，将买好的东西交给他拎着，静了好一会儿才说：&ldo;谢谢。&rdo;&ldo;谢什么？&rdo;她说不出来。只觉得这个人仿佛从天而降，让她的日子重新变得鲜活丰富起来。或许，他真是上天派来解救她的，虽然她目前还没能从另一个男人埋藏她的坟墓里彻底爬出来。但她仍要感谢他。这个晚上，她果然不出严悦民所料，几乎把厨房弄得一团糟。最后她沮丧地出来，恼火地说：&ldo;我平时不至于这样失常。&rdo;&ldo;可以理解，你是太紧张了。&rdo;高大英俊的男人接过锅铲，亲自掌勺。他在炒菜的时候，她就站在旁边默默观察，发现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，那是一双拿惯了手术刀的手，此刻握着锅铲居然也十分好看。严悦民说：&ldo;在国外念书的时候，楼上楼下的华人同学都喜欢来我住的公寓里蹭饭吃。&rdo;秦欢尝了一口看似最平凡的清炒蘑菇，竟然十分慡利可口，比她的水平高了何止一倍。&ldo;你这手厨艺是自己练的？&rdo;&ldo;不是。&rdo;严悦民握着葡萄酒瓶的手很稳，给两只酒杯倒出的酒几乎分毫不差，他顿了顿才说：&ldo;我姐姐以前很爱烹饪，我俩感情最好，这些都是她教给我的。&rdo;秦欢想了一下，&ldo;以前？……那她现在呢？&rdo;严悦民平静地说：&ldo;去世了，走了好多年了。&rdo;她微微愣了愣，才说：&ldo;我不知道是这样。……对不起。&rdo;&ldo;有什么关系。&rdo;他不以为意地笑笑，举起酒杯与她轻轻相碰，眼神在灯下温柔得仿佛春末夏初最美的夜空，&ldo;祝心想事成。&rdo;她也举起杯来，却笑：&ldo;这个祝愿最好了。&rdo;下一刻眼见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，眼底恍若不胜唏嘘。或许是在怀念逝去的至亲，她于是默默地不再作声。其实这是他第一次来她的寓所吃饭，饭后她将碗筷收拾起来拿到水池边。&ldo;你会洗么？&rdo;身后传来带着调笑意味的声音。她有些没好气地转过身，半怒半笑：&ldo;这个比炒菜简单。&rdo;严悦民伸手比了比，&ldo;那你继续。&rdo;于是她真的背过身去洗碗，不再理他。厨房的灯光比客厅稍暗，却是那种温暖至极的光线。水池正对着一扇窗，窗外早已夜幕四合，因为楼层高，放眼望去尽是辉煌的万家灯火，点缀在夜空里，仿佛坠落的星子。而她在哗哗的水流声中微微弯着身，发丝从肩头垂落，投在墙壁上形成一个窈窕妩媚的影子，连带那最普通的洗碗的动作，似乎也被她演绎也成了一段优美柔媚的舞蹈。严悦民的目光就落在那一人一影上，久久没能移动。这个时节的夜晚并不算暖，但他却仿佛在瞬间穿越了时间和空间，回到若干年前的那段岁月里，好像下一秒，池前的女子就会回过头，温柔地说：傻瓜，愣着干什么呢，快把碗碟放到架子上沥干……那样的场景，竟让他心头微微一热，那些早已僵冷的血液都似乎重新活络起来。可是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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