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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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于是在教室最后一格的窗台上，能照得到太阳的地方，端端正正摆了一个小花盆。

&esp;&esp;方灼每次转头，都能看见那个表情炯炯有神的草编人，大张着手臂，身披红衣，护卫在多肉植物的前面。阳光有一半的时间会照在它的身上。

&esp;&esp;在它脸上的笔迹开始褪色，进行二次重绘的时候，时间很快过了3月。

&esp;&esp;开学后很长一段时间，a市的气温都没有回升，有时稍稍转暖，一场春雨过后又变得严寒。

&esp;&esp;骤变的气温更加危机四伏，让很多学生都猝不及防地患上了感冒。

&esp;&esp;这一波流感来得汹涌，高三生强压下的体格受到了冲击。沈慕思同学痊愈不久的病症重新爆发，并传染给了他的同桌和同寝的班长，三人齐齐被家长接走吊瓶。

&esp;&esp;每年换季的时候都有可能出现这样的状况，学校如临大敌，让老师每天早读前给学生测一次体温，并取消了早上大课间的体操安排。

&esp;&esp;方灼手上的冻疮也复发了，手指红肿发烫，连笔都握不大稳。

&esp;&esp;这是她多年的老毛病，只要用冷水洗衣服就有可能复发，今年情况本来好了不少，没想到入春后又严重起来。

&esp;&esp;不知道为什么，方灼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，她对这种事情的直觉总是特别准确，而这一次也不大幸运地应验了。

&esp;&esp;在那之前，她刚和叶云程通过电话，让他不要起得太早出去摆摊，出门的时候多穿两双袜子，或者买几片严烈推荐的暖宝宝。

&esp;&esp;叶云程当时的语气，应该是没大放在心上，或许是因为疲惫，声音听着也不是非常精神。没聊两句就把电话挂了。

&esp;&esp;方灼于是决定，周末的时候过去看看，盯着他们休息一天，自己帮忙看一下摊子。

&esp;&esp;?

&esp;&esp;那应该是早上六点左右，工作日周三，天气小雨转阴云。

&esp;&esp;小牧穿戴整齐，背着自己刚买的黄色小包，在门口等叶云程出来。

&esp;&esp;叶云程今天动作特别慢，昨天晚上明明睡得很早，早晨却喊了好几声才起床。

&esp;&esp;但小牧很有耐心，没有催促。

&esp;&esp;叶云程拄着拐杖走了两步，停在客厅的位置，低垂着头，轻声道：“小牧，我有点不大舒服。”

&esp;&esp;“你怎么了？”小牧问，“你要喝点水吗？”

&esp;&esp;叶云程嘴唇翕动，没有回答，过不久颤颤巍巍地蹲到地上，捂着腹部晕厥过去。

&esp;&esp;小牧走上前推了推他，没有反应，又去碰他的额头，才意识到他在发烧。

&esp;&esp;他把黄色的包放到地上，从叶云程身上摸出手机，拨打了120。

&esp;&esp;温柔的女声在对面响起的时候，他绷不住，害怕得哭了出来。

&esp;&esp;“救救我！”他哽咽道，“他不能说话了！”

&esp;&esp;?

&esp;&esp;八点半，a中在喧哗一阵后重新安静下来，正在进行主题的时候，被手机的震动声打断。她知道如果不是重要的事，门卫一班会给她发短信，和学生知会了声，到走廊接电话。

&esp;&esp;“喂，高老师，麻烦你在办公室里问一下，高三年级段里，有没有一个学生叫灼灼，然后认识一个人叫叶云程的？”

&esp;&esp;老班转了个身，望向一班的门口，说道：“是我的学生，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门卫瞥了眼小牧，含糊地道：“校门口有个人找她，应该是有急事……但是这个人说不大清楚话，我觉得还是让你的学生过来一趟比较好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是笨蛋。”小牧贴着墙面站立，两手抓着自己的头发，不住地重复道，“我是个笨蛋！”

&esp;&esp;门卫赶紧说：“快点过来吧！看起来挺严重的，他现在在这儿哭呢。”

&esp;&esp;老班说：“好，我现在通知她。”

&esp;&esp;方灼接到消息，跑到校门口的时候，小牧直接崩溃得哭了出来，

&esp;&esp;他捂着脸，大声嚎啕，将方灼也哭得慌了手脚。

&esp;&esp;方灼感觉喉咙因为刚才的奔跑变得极其干涩，用力吞咽了一口唾沫，问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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