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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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夜里，房间角落留了一扇窗子没有关，倾泻进来的月光被云层时而遮掩，忽明忽暗。

&esp;&esp;天台上的两个人一进一退，直逼天台边缘。

&esp;&esp;退的那个人眼里跳跃着疯狂的情绪，被这天台的风一吹，似乎更疯长起来。进的那个人微微颤抖的双手，双眼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对方。

&esp;&esp;男生一步步往天台边缘退去，他眼底的疯狂和痴迷还有决绝缠绕在一起，催生出更狂肆的火焰。

&esp;&esp;天台上的风猛烈得呼呼作响，在这一刻竟也像是火一般，仿佛能吞噬一切那样地燃烧着。

&esp;&esp;这栋楼是学校里最高的，它的高度足以让从顶楼往下看的人自脚底生出一丝寒意来，更能够让人莫名地感到恐惧和绝望。

&esp;&esp;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！”

&esp;&esp;男生的声音在风中像一把锐利的刀子，尖锐得令人惊慌，令人不寒而栗。

&esp;&esp;他后退的脚步已经触到了天台的边缘，只差一个翻身，最后一跃。

&esp;&esp;“不！不要跳！”女生一开口便是颤抖，因为男生伸手指着她的腿，她立时不敢再挪动半步。

&esp;&esp;她的眼白通红，眼睛睁得疼痛都不敢眨一下，生怕下一瞬间眼前的人就如飞鸟一般坠落。

&esp;&esp;“江尘音，答应跟我结婚，否则我就跳下去！”男生死死地盯紧江尘音，握成拳的手背青筋凸起。

&esp;&esp;江尘音一点一点挪着脚步过去，她的嘴唇因为惊惧而发颤，“你先过来，我们好好商量，不要再过去了……”

&esp;&esp;男生充耳不闻，只厉声道：“答应我！否则我就跳下去！”

&esp;&esp;他的手已经按上了天台的栏杆，远处有嘈杂的人声隐隐传来，其中夹有几句清晰的话语。

&esp;&esp;“先答应他，稳住他，后面的事情都不重要。”

&esp;&esp;“是啊，你先答应下来啊……”

&esp;&esp;江尘音的心跳几乎要停止，咬紧牙对男生道：“好，我答应，你不要再过去了！”

&esp;&esp;就在大家都松一口气的时候，男生的手没有松开栏杆，仍是死死地瞪着她。

&esp;&esp;江尘音手心里满是汗，正当她想要过去时，听见了男生口中吐出阴冷恶毒的话，字字清晰：“好，你发誓。如果有朝一日你要离开我，你的父母，你的兄长全都会为你的决定而受到惩罚，永远不得安宁！”

&esp;&esp;江尘音浑身一震，所有想要劝说的话都哽在喉咙里。

&esp;&esp;她只是想要稳住局面而已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？为什么要赌上她的家人？

&esp;&esp;围观而不敢靠近半步的学生们一时间炸了锅，仍旧没有人敢上前，然而却没有人再给江尘音任何建议。

&esp;&esp;“是不是不敢？”男生忽然笑起来，颤抖而狂暴，“你骗我！你在骗我！你还是会离开我的……你会离开我的……会的……啊！”

&esp;&esp;他的吼声徘徊在天台上空，原先站立的地方空无一人，栏杆尚因重力而在颤动。

&esp;&esp;“不！”

&esp;&esp;江尘音脚步踉跄地追过去，脑子里嗡嗡作响，好像天地都在旋转。

&esp;&esp;她往下看去，四溅的血肉仿佛无底的黑洞与恐惧，无边无际。

&esp;&esp;月光被云朵遮去，房间里再无光亮，遥远的回忆像一把利刃直插江尘音的心脏。

&esp;&esp;“不……不要跳……不要！”

&esp;&esp;床单被瞬间揪紧，江尘音猛地睁开眼睛，心脏的跳动快得可怕，耳旁仿佛还能听到那年天台上呼啸的风声。

&esp;&esp;“不……不……”

&esp;&esp;眼前的画面甚至还没有消散，鲜红的血，红得发黑，向一枚印章一样牢牢地盖在她的灵魂深处，永不褪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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