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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1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衣飞石扯扯他的袖子。

&esp;&esp;他双手操着袖手，被衣飞石扯一下差点一趔趄：“怎么？”

&esp;&esp;衣飞石手忙脚乱地扶着他，有点不好意思的说：“臣不心酸。”

&esp;&esp;谢茂被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懵了，想想才知道这狡猾的小东西是在故意说甜话。

&esp;&esp;他刚才拿黄家闺女打趣衣飞石，本就是个玩笑。衣飞石又不是傻子，怎么会听不出来？这会儿故意认认真真地回答，不就是故意跟他说甜言蜜语吗？以前衣飞石不这样的。不是他开黄腔，衣飞石都不会噎回来。

&esp;&esp;“好吧看你这么乖，朕要赏你。”谢茂将手从袖手中撤出来，将手炉扣在衣飞石的手心，二人双手交握，暖烘烘的热气就在垂下的衣袖中萦绕，仿佛升腾进心窝，“就赏两碗面吧。你可以吃一碗豆花面，再吃一碗臊子面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有钱。”衣飞石晃了晃自己的钱袋，又看谢茂腰间，“主上没有。”

&esp;&esp;两人幼稚地拉着手说笑着往前走。

&esp;&esp;往南街的路不远也绝不算近，二人散朝就出来了，走到近未时，路上衣飞石还掏钱，给谢茂买了一个磨得十分精细的石摆件儿，终于来到了衣飞石念念不忘的卢记豆花。

&esp;&esp;这是个没门檐的摊档，在旱桥边上支了两张桌子，看着有些简陋，不过还算干净。

&esp;&esp;这时代的人大多就吃两顿，未末申初才是晚饭的点儿，谢茂与衣飞石来得还比较早了。

&esp;&esp;才支上摊不久的摊主麻利儿地端来几碗招牌面食，衣飞石吸溜两口就吞了一碗豆花面，转头就吃撒上香葱的臊子面。外面摊档的吃食当然不及宫中御膳精细，扯开的面条带着一点未筛尽的麦麸，则是谢茂阔别已久的野趣。

&esp;&esp;衣飞石吃下半碗臊子面，往碗里兑了一点儿香醋，跟皇帝指西边旱桥另一头人头攒动的摊档：“乔记辅食，那也好吃。我去给主上买！”谁让皇帝出门不带钱呢？荷包鼓鼓的定襄侯十分慷慨。

&esp;&esp;这时候，带着很多钱的赵从贵就很老实地眼观鼻、鼻观心，假装自己不存在。

&esp;&esp;“吃完了再去。”谢茂将碟子里的酥肉馅饼切成容易入口的四份，推倒衣飞石跟前，“你喜欢，咱们以后常出来就是。可别吃多了积食。”

&esp;&esp;衣飞石夹起馅饼咔嚓咔嚓咽了，点点头，又说：“乔记做的话梅花卷，真的很好吃。”

&esp;&esp;谢茂无奈道：“那你待会给朕、我买一个来。”想了想，“要不，把厨子买回去？”

&esp;&esp;衣飞石喝了一口鲜美的羊汤，道：“好多人喜欢吃。我也不爱天天吃。”

&esp;&esp;谢茂跟着他目光的方向望向旱桥的另一头，确实很多人围着。除非年节庙会，这样人头攒动的情形在古代是很少见的。他也没想太多，只觉得小衣可爱，把摊主买回家专给自己做花卷，堂堂皇帝定襄侯难道养不起？只是相比他的独尊唯我，衣飞石没那么自私罢了。

&esp;&esp;无论衣飞石做什么，谢茂都觉得他好，比全天下所有人都好。

&esp;&esp;这会儿谢茂带着笑意摸了摸衣飞石的脊背，正想说个甜话，吹吹打打的声音又传来了。

&esp;&esp;一天随随便便就碰到两起喜事，今儿这日子也未免太好了吧？衣飞石立刻警惕了起来，余贤从往前看了看，常清平又跑了出去，没多久回来禀报道：“还是相王府的车队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他家不是往西边去了，怎么会来南街？”谢茂问道。

&esp;&esp;谢茂活了几辈子也没正经见过谢京百姓的婚俗。他不懂，余贤从是懂的，连忙解释道：“回主上，照着京中旧俗，男方向女方家过礼，但凡有些身份的都要在城中绕上两圈，宣扬夸耀一番……”

&esp;&esp;一句话没说完，就听见前边一处门程是不会变的。

&esp;&esp;六礼指纳采、问名、纳吉、纳征、请期、亲迎。这其中，在纳吉时，男方就会将三书中的聘书送到女方家中。聘书里就有男方家的详细情况，包括哪家第几子求娶某某。

&esp;&esp;现在相王府与黄员外郎家的婚事都到纳征的地步了，女方才发现嫁的不是皇帝？

&esp;&esp;这根本说不通。

&esp;&esp;除非，有人故意隐瞒了消息。或者说，调换了聘书。

&esp;&esp;这点破事值得这么花费心思吗？谢茂是真的有点不懂了。

&esp;&esp;区区一个员外郎的闺女，砸河里都掀不起一点儿水花的微末之人，难道还真的想要嫁进皇宫？别说谢茂这样油盐不进的铁石心肠，就算是在文帝朝、孝帝朝，摊上这事儿也是一壶鸩酒就完结的事，难道还指望皇帝九重心动，将错就错把她接进宫去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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