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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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苏小鼎抱着他，咕哝道，“我今天给你打好几个电话，怎么没接？”

&esp;&esp;“开会呢，不方便。”

&esp;&esp;借口。

&esp;&esp;“我没有给楚朝阳作保，叫了苏小蘸的舅舅去的。”她解释道，“我不喜欢找不到你，这都第二次了，不能再有第三次。”

&esp;&esp;方骏亲了亲她的脸颊，表示知道了。

&esp;&esp;“我怀疑你是不对，我在反省，可你也不能每次都生气发火解决。”她扯着他头发，“能不能稍微耐心点听别人把话说完？”

&esp;&esp;方骏贴着她的脸，“是我不好，不该这样。”

&esp;&esp;他这么爽快的承认错误，令苏小鼎有点吃惊。她诧异地看着他，忍不住亲了亲他下巴上的胡茬子。

&esp;&esp;他下巴顶着她额头，半晌道，“是我太贪心了。和你在一起太开心，总想着怎么对你好，让你高兴，没想过你需不需要。又觉得自己赤诚一片，不该被怀疑防备。”

&esp;&esp;苏小鼎听得有些心酸，为他的退而求其次。她已经不是十六七岁天真单纯的少女，因被伤害拒绝过，起了防备的心。总觉得不会被无缘无故地被爱，总觉得付出是有价值回报的，总是怕再一次落入深渊。她也会遗憾，为什么不在最好的时候遇上她？可人一旦成长，便无法抹去过去留在身上的印痕。

&esp;&esp;“你以后要做什么，都得告诉我。”她哑着嗓子道，“不要隐瞒我，我不想惊喜。不管你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，我要知道。我可能会支持，可能会反对，但都比什么也不知道好。”

&esp;&esp;方骏亲亲她额头，答应了一个好字。

&esp;&esp;“你也不能不接我电话，特别是任由它响到断电。如果有第三次，我就再不来找你了。”

&esp;&esp;他再亲她一下，又答应了一个好字。他说，“以后别找我，我会去找你的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不是不愿意你对付楚朝阳，只是觉得让你把我的事扛起来，很内疚。”她把自己的眼睛藏起来，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，我不想耽误你。”

&esp;&esp;方骏在她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，“我也不对，应该多考虑你的想法。只想着对你好，没想过你要不要。”

&esp;&esp;半晌，他又道，“其实你也说得对，我不仅仅是吃醋而已。楚朝阳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我受挫，我针对他，一半也是自己的私心。可想了又想，你的事也只是一个契机，让我真正想去做点什么。”

&esp;&esp;方家是一个大家庭，成员之间关系还不错。虽然长辈偶然会安排更好的路给晚辈走，但不太会强迫。譬如方骏，他喜欢学厨，真正能自立之后父母也没有再反对过，反而将会所交给他经营。在这样宽松的环境下长大，方骏物质和感情都不太缺乏，做什么也只考虑喜欢不喜欢，或者愿意不愿意。

&esp;&esp;没有过强烈的追求和得到感，他的人生按部就班。

&esp;&esp;可拿到苏建忠交给他那个老旧笔记本后，他才知道一个人的一生并没有多少厚度。短短几十页而已，便能纵览一切。不由自主，他便想到了以后。如果他六十岁的时候，又能留下多厚的一本书呢？孩子们问起来的时候，他该怎么谈起做饭闻香这点小爱好呢？生活中的情趣固然重要，但有追求的人生也可遇不可求。

&esp;&esp;突然之间，他便十分热烈地渴望起来，想要把自己的喜好变成一项真正的事业。

&esp;&esp;“你是怎么干上现在这行的？”方骏问苏小鼎。

&esp;&esp;她已经有点想睡了，可又舍不得睡，便迷迷糊糊地讲起来。

&esp;&esp;其实，一开始是不喜欢的。

&esp;&esp;那时候她满腔愤懑，只觉得天下人都太愚蠢了，借着婚姻制度强行将两个没有关系的人捆绑在一起。激烈的爱，放纵的恨，再加上金钱和利益关系，势必决定了婚姻必将伴随经济活动而消亡。

&esp;&esp;她只是想目睹该进程的发生，安慰她扭曲的心。

&esp;&esp;每当新娘子美好的幻想被现实□□的时候，她内心都会嘲笑。看吧，这世上的女人一个赛一个蠢，她并不是最惨的一个。好歹她还年轻，已经勘破了真相，下半辈子还能独善其身。可那些女人呢？被哄骗着走进去，敲锣打鼓，仿佛进入地狱之前的一场欢宴。她们跟着笑，犹不自知已经被献祭了血肉。大概，只有在死前才会问一句。为什么？

&esp;&esp;可当扭曲的内心被现实一点点安慰之后，苏小鼎的心情又发生了变化。

&esp;&esp;如果现实是丑陋的，那为什么还有人前仆后继地跳同一个坑里去呢？

&esp;&esp;“我爱她。”有的男人会真诚地说，“结婚以后日子就要落地了，我愿意满足她这之前的愿望。她想要什么，都可以给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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