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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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严成理精神了些，再一次抬手把烟头摁灭。

&esp;&esp;严成理：烈烈跟你提过我？他是怎么说的？我不会生气，也没有意见，请如实告诉我。

&esp;&esp;方灼：事实上，他基本上没怎么说过，我无法给您通气。

&esp;&esp;严成理大感苦涩。严烈都没有给方灼介绍过自己吗？明明也见过几次面了吧。

&esp;&esp;方灼：请问您想知道什么？

&esp;&esp;严成理：我想知道的。

&esp;&esp;严成理：太多了。

&esp;&esp;这句话透露出来的情感还是挺厚重的，方灼警觉起来。

&esp;&esp;她内心的天平摇摆了阵，托盘上的砝码快要超出她的可计量范围。

&esp;&esp;不大擅长处理人际关系，尤其是长辈关系的弱点，在这时候无可避免地暴露出来。

&esp;&esp;她觉得严成理的水平跟她不相上下，否则也不至于要来寻求她的帮助。

&esp;&esp;方灼真诚而谨慎地进行回复。

&esp;&esp;方灼：我应该问，您想得到什么呢？

&esp;&esp;方灼：对不起，我说的话您可能会觉得冒犯，或许跟您的诉求无关，我只是说一点自己的看法。

&esp;&esp;方灼：就像许多父母无法控制自己的偏心一样，孩子也无法因为信息的对等而忽然对父母变得贴心起来。尊重和理解是可以索取的，但是亲近跟依赖或许不能。

&esp;&esp;方灼：所以您想得到什么呢？

&esp;&esp;一颗小太阳（不是难处，但是确实想赚你）

&esp;&esp;严成理对着那句“亲近和依赖不能索取”，恍惚地出了神。

&esp;&esp;神思迷离中，他沉静的思绪被某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撞击了下，簌簌抖落出一个快要被他遗忘的画面。

&esp;&esp;他以前也这样问过别人，只是不那么心平气和。当时他正值工作失意、人生低谷，无法积攒出更多的耐心去面对生活的琐屑。

&esp;&esp;他心烦意乱地，乃至是气急败坏地，大声质问还年少的严烈：“你到底想要什么！”

&esp;&esp;他不记得严烈当时是什么眼神、什么心情，纵然他搜肠刮肚，也无法在记忆中为严烈争取更多的戏份。只记得对方听话地安静下来，蹲到房间的角落玩他的遥控车。

&esp;&esp;说起来，严烈跟别的小孩不一样，他不大喜欢玩具。

&esp;&esp;不管是精致的变型汽车，还是益智的乐高积木，他拿在手里摆弄时鲜少流露出高兴的神情，更像是用来排遣时间的敷衍，顺道应对他们的搪塞。

&esp;&esp;每次乐高堆不到完整的形状就会被他拆碎，高价买回来的遥控汽车也只是被他按在地上滑来滑去。

&esp;&esp;严成理有时兴起，会过去教他，可严烈笨得好像学不会，一如既往地搞着破坏。

&esp;&esp;严成理当时很怀疑，这孩子究竟是不听话，还是不聪明。

&esp;&esp;他妈妈认为是因为严烈在乡下受到了不正规的启蒙教育，新一代的孩子不能这样对待。

&esp;&esp;他们在相关的教育引导上没有任何的经验，迫于生活的压力，下意识地选择了最轻松的方式。

&esp;&esp;这样说服自己，也试图去说服孩子。

&esp;&esp;严成理仿佛又看见那个站在房间角落的孩子，用怯怯的眼神，远远地注视着他。

&esp;&esp;这让他无端打了个寒颤，仿佛听到了来自多年前，严烈没能说出口的责问。

&esp;&esp;严成理放松了僵硬着的脊背，手指打字的时候，又重新佝偻起来，半伏在桌案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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