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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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8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高衙内嘎嘎怪笑：“你个黑厮眼生在了腚上？这分明是个娘们儿！”

&esp;&esp;石秀听了恍然大悟：“我道怎地这般轻软，果然是个女子！”

&esp;&esp;高衙内随即一脚踢在李逵屁股上：“就怪你这黑厮坏事，不然石兄弟和这小娘皮，你摸摸我，我摸摸你，必然郎情妾意，勾搭成奸，正好邀她一起去看剐人，到时候一个说‘哥哥我怕’，一个说‘妹妹别怕’，找个无人处做起光来，岂不是场快活？”

&esp;&esp;他尖了嗓子学女人说话，三分风骚七分下贱，石秀听了大怒：“胡说，她岂是这等人！”

&esp;&esp;曹操看在眼里，呵呵大笑，起身招招手，石秀连忙走过，弯腰低头。

&esp;&esp;曹操和他咬耳朵说了几句，将石秀臂膀一拍，石秀一扭头，看向旁边大开的窗户，顿时露出狂喜之色：“多谢哥哥！”

&esp;&esp;曹操呵呵笑道：“自己兄弟，多说什么！走，且去看剐人！”

&esp;&esp;说话间掏钱结了账，又买了店家脸盆大小一只碗，本是装盛果干所用，如今买下，让店家厚厚造了一大份杏仁茶，盛在碗中，交给李逵捧着喝。

&esp;&esp;李逵喜道：“罢了，还是哥哥疼我，舍不得铁牛这腚。”

&esp;&esp;一众人大笑离了此店，径直来到午门外杀人行刑的广场，却见居中一个高台，台下人山人海。

&esp;&esp;武松皱眉道：“来得晚了，我等自是无妨，却让我哥哥如何看？”

&esp;&esp;高衙内眉毛一挑：“你等只顾跟紧，看本衙内开路！”

&esp;&esp;好个高衙内，抖擞起花花太岁的精气神来，嚯嚯嚯哈哈哈哈一阵怪笑，下巴高抬，鸡胸前挺，挥扬横行霸道之臂，脚踏六亲不认之步，径直冲向人群：“小霹雳，我的小霹雳呢？小～霹～～雳～～你去了哪里？诸位，有没有人见到我的小霹雳？它是一只这么小的金丝猴，会不会藏在你老婆裙子下面？别走啊……搞定！”

&esp;&esp;待他们一群人在铁骨铮铮矮脚虎

&esp;&esp;却听有人曼声长喝：“午时三刻已到！”

&esp;&esp;那府尹将眼一瞪，叫道：“开剐！”

&esp;&esp;但见一个年老的刽子手，拎着个箱子，不紧不慢上台来。

&esp;&esp;放下箱子，先从里面取一个小铜炉，又取出一把壶嘴细长弯曲的长柄儿铜壶。

&esp;&esp;小铜炉搁在箱子上，里面两块银丝碳烧得发红，又把铜壶坐在了炉子上，曹操等人离得近，嗅嗅鼻子，隐隐闻出是人参的香气。

&esp;&esp;归置停当，他围着王英走了几圈，口中念念有词，慢慢脱去上衣，露出瘦骨嶙峋的上半身。

&esp;&esp;接着从腰间的一个袋子中，摸出一团拳头大小物事，双手捧在掌中，嘴里念念叨叨不知嘀咕些什么，忽然迎风一抖，台下众人只觉得腥气扑鼻，定睛一看，却是一张极为细密的渔网，上面斑斑点点，尽是陈年血迹和发黑的油脂。

&esp;&esp;樊瑞本来有些无精打采模样，此刻却是两眼一瞪，低声叫道：“好宝贝！这件东西，煞气滔天，若是用来破法，无往不利。”

&esp;&esp;那老刽子手将渔网一撒，披在王矮虎脖子以下，身体手脚，尽数在内，随即将个活结一收，那网子顿时一紧，勒得王英身上皮肉一块块突出，便如鱼鳞一般。

&esp;&esp;曹操看见，暗自惊道：“罢了，后人却想出这等毒刑！上回王英曾说这刑罚要割人三千六百刀，我只道他是吹嘘，谁人能挨几千刀才死？如今看这老叟举动，只怕这三千六百之数，不是空穴来风。”

&esp;&esp;书中暗表，这凌迟之刑出于五代，到了宋仁宗时，被写入《宋刑统》，因此曹操不曾见识过。

&esp;&esp;老刽子手绑好渔网，又摸出一柄小刀，长不过三寸许，宽只一指，依旧是合在掌心，嘀咕念叨了一会，取一旁备好的大碗烧酒，猛喝一大口，吞入腹中，两只老眼一瞪，望东南巽位上，长长吸了口气，再喝一大口酒，望着王英只一喷，噗——

&esp;&esp;那口酒飘飘洒洒，如云似雾，自头到脚，由前及后，无一处不喷到。

&esp;&esp;他这一口酒，喷了足有十息的时间，若是一般人，万无这等气力，台下的看客们目睹这般惊人的绝技，顿时震天价叫好。

&esp;&esp;那老刽子手却是波澜不惊模样，慢吞吞喝第三口酒，这三口酒喝罢，碗中已是空空。

&esp;&esp;这口酒也不下肚，三根手指夹起那小刀，将酒一喷，猛一跺脚，炸雷般一声吼：“恶煞都来！”

&esp;&esp;他这一嗓子，压下了满场的喝彩声，那彩声为之一抑，随即轰的一下，再次炸响。

&esp;&esp;喝彩声中，老刽子手刷刷两道，割下王英胸前两块肉片，一抛、一掷，口中喝道：“敬天地！”

&esp;&esp;扭身又是一刀，一大块皮从王英额头翻下，遮住了双眼，刽子手叫道：“遮人眼！”

&esp;&esp;左手随即在腰间袋子里，摸出一个小瓷罐儿，小手指甲一挑，开了盖儿，食指一探，沾了些不知甚么药膏，快捷无比地抹在王英伤口处。

&esp;&esp;这药极能止血，但抹上伤口，疼痛倍增，乃是凌迟剐人的不传之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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