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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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灶膛里的火快熄灭，齐映月又加了两根进去，温着锅里的包子与饭菜。等到柴快烧尽，正屋那边总算吃完了饭，齐昇与李水生走了出来。

&esp;&esp;齐映月微松了口气，起身走出灶房，齐昇说道：“水生要回家去了，外面黑，月亮你去拿个灯盏来。”

&esp;&esp;齐映月应了声，点了盏气死风灯提出去，李水生道谢之后接过去提着，与齐昇施礼告别，看向她迟疑了会，说道：“先生，我有些话同月妹妹说，就在门外说几句就好，望先生准许。”

&esp;&esp;平时齐昇也不是古板守旧之人，两人已经定亲，当即应允了。

&esp;&esp;齐映月跟着李水生走到门外，他停下脚步，深情地看着她，说道：“月妹妹，这段时日你可还好？我每天都盼着能考中，好早些迎月妹妹进门。”

&esp;&esp;齐映月含羞垂下头，说道：“我在家一切都好，你不用操心我，你在外面直管安心读书，如今你考过了县试，以后也定会顺顺利利。”

&esp;&esp;李水生微叹口气，神色为难，说道：“月妹妹，以前我在镇里读书成绩好，就不免轻狂了些，去到县里之后，方发觉人外有人，山外有山。”

&esp;&esp;他语气晦涩，再重重叹了口气：“我家中贫寒，其他家中富裕的同窗，自小延请名师教导，我与他们相比，差得不是一星半点。我只得日夜苦读，如今方勉强过了县试。后面还有府试院试，秋闱春闱，哪怕考中进士之后，还需候着派官，背后若无人相帮，任你学问再好，也无出头的机会。”

&esp;&esp;齐映月楞住，李水生神色黯然，又带着些与郁郁不得志的落寞，她一时摸不清楚他话中的意思。

&esp;&esp;李水生勉强笑了笑，说道：“如今我也只在你面前说几句，连先生都没透露半个字，只因着月妹妹通情达理，能理解我。月妹妹，外面寒凉，你回屋去吧，我家去了，过两日我就得回去县学，等到考完之后，我再来看你。”

&esp;&esp;齐映月点点头，道了声保重，送走李水生，关上了院门回屋。

&esp;&esp;齐昇在灶房，正在从锅里拿饭菜出来放进篮子，见她若有所思进屋，也顾不上多问，急着说道：“我得先去给萧公子送饭菜，先前我就在着急，赶紧早些吃完将水生送走。”

&esp;&esp;怪不得齐昇先叫着要吃饭，齐映月见齐昇被包子烫得直甩手，她赶紧上前帮忙，说道：“阿爹，我来吧。”

&esp;&esp;齐昇吹着烫红的手指，余光瞄见一片粉色，转身回头，见萧十七穿着那身绣花粉衫，正斜倚在门边。

&esp;&esp;齐映月跟着齐昇看去，只觉着实在是百般滋味，一言难尽。

&esp;&esp;那身花粉衣衫，他竟然穿出了一丝风流的味道，像是走马观花的纨绔贵公子，恣意又张扬。

&esp;&esp;只是，他就那么斜斜靠着，神色平静一言不发，却又似乎说过了千言万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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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◎无◎

&esp;&esp;萧十七默不作声走进灶房，站在灶台边，也不用筷子，直接伸手拿了只荠菜肉包咬了一口。

&esp;&esp;兴许是烫，皱眉微张嘴后，飞快吞了下去，对着剩下的包子吹了两下，又咬了一大口。

&esp;&esp;很快解决掉整只包子，用一旁干净的抹布随意擦拭了下手，拿筷子挑了块炖蹄髈。

&esp;&esp;因为炖得太酥软，夹起来时在筷子上颤巍巍晃动，他伸出另一只手托在下面，头微微前倾吃进嘴中。

&esp;&esp;齐映月实在不知如何形容，齐昇也看傻了眼，愣愣出言提醒：“萧公子，慢一些，都是你的，无人与你抢。”

&esp;&esp;萧十七只横了他一眼。

&esp;&esp;齐昇止不住一抖，神色尴尬挠了挠头。

&esp;&esp;齐映月默默走上前，从萧十七面前端起包子，他脸一沉，见她将蒸笼放在了矮桌上，脸色方缓和了些，走上前将蒸笼又端回灶台上，依然站着吃。

&esp;&esp;齐昇看得莫名其妙，齐映月却顿时明白过来。

&esp;&esp;摆在灶间的矮桌太低，萧十七人高，坐下去得弯曲着身，会扯到腰间的伤口。

&esp;&esp;看他埋头苦吃的样子，想必是真饿极了。她曾听说饿狼最为凶狠，难得他没发火，上前帮他盛了碗满满的米饭，舀了汤汁浇在饭上。

&esp;&esp;萧十七看了她一眼，接过饭拿起勺子，舀了一口尝了，露出明显满意的神情，吃了几大口后，再舀了些汤拌了，一口气吃光了整碗饭。

&esp;&esp;满足地呼出口气，萧十七拿了只包子慢慢吃，抬抬眉开始挑刺：“炖蹄膀里面的糖放少了些，且炖得太烂了。”

&esp;&esp;糖太贵，平时齐映月根本舍不得用。蹄髈炖得太烂，是因着先前放在锅中温得太久。

&esp;&esp;她暗自翻了个白眼，他能吃也就罢了，嘴还挺刁。

&esp;&esp;“笋蒸肉的味道还行，换成新鲜的笋会好。”萧十七已经将咸肉吃得一干二净，碗里只剩下几片笋，他大方地夸了一句：“咸肉做得很好，不咸。下次拿鲜笋做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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